鞋摊是坐东朝西的,南边紧挨着的便是一个算卦的半仙儿,卦摊儿倒是很讲究,一桌一椅,最主要还搭了个简易的布棚,每当太阳正中的时候,棚子的北边便有一片阴凉处,这也正是刘备的聪明之处,正是大棚边上好乘凉呀。

半仙儿名字叫李正气,这是他自己给自己改的名字,已到耄耋之年的他,却还是能行走如风,原因就在于他孑然一身,传闻术数中人不能娶妻生子,因为泄露天机,后代会遭报应的。

卦摊儿边上有一副对联:阎王叫你三更死,李正五更拉你回,横批,敢卜天地。

李正气一副瘦骨嶙峋的样貌,两只眼睛时张时缩,不停的闪着亮光,山羊胡极其稀疏,直到此刻,他还在不停的捋着,之前浓密的胡须就是被这么捋少的。

李正气给刘备算过命,说他是帝王之才,刘备当时就只能呵呵。他还给张飞算过,说将来能封候,张飞就送他一块儿猪肉,还说着:“不就是想吃肉吗?扯这些没用的做甚!?”

李正气是叫苦不迭,奈何这世道说真话没人信。

趁陶保熟睡的时候,李正气就偷瞄了他的面相,奈何怎么看也看不清,最后干脆伸着脖子趴到近前看,却还是看不清楚,把眼睛拼命的揉了八次,却还是看不清,就像是近视眼看远物一样模糊,再一看刘备,却是清晰的能看到汗毛。

刘备见李正气就要趴到陶保的脸上,马上拉了拉他的衣袖,道:“李叔,不必细看,他确实很英俊。”

李正气脸上似有一股怒火,“啪!”的一声,拍了一下大腿,大叹一口气便回到了卦摊,坐下后猛灌一口酒才对刘备道:“玄德,此人是你带来的?”

刘备道:“正是。”

李正气倒抽一口凉气,道:“玄德啊,此人之面相,乃缥缈之相。”

刘备眨眼道:“何为缥缈之相?”

李正气面色凝重道:“家师曾说过,缥缈之相乃千年不遇,缥缈之相者,非人也。”

刘备听到此处,只觉得背脊阵凉,回头瞧了陶保一眼,又道:“李叔,因何这样说?”

李正气道:“你从何处识得此人?”

刘备道:“前几日在下返家途中,见他昏迷在路边,便背回了家。”

李正气眉毛一动,急切的问道:“时黄昏?”

刘备眼珠转了转,道:“然。”

李正气“啪!”的一声把卦桌一拍,道:“这就对了!实不相瞒,你们凡夫俗子看此人与常人无异,但在下的法眼看他,却是个无头之人。”

刘备觉得后背更凉了,道:“不至如此吧,在下与他同睡多日,并无异常啊。”

正当这时,有一妇人来询问草鞋,道:“草鞋怎么卖?”

刘备一看有生意,甚是高兴,道:“三钱一双。”

妇人皱了皱眉,道:“倒也不算贵。”

妇人挑了一双,然后付了钱便走了。

李正气这时叹了口气,接着道:“实不相瞒,此人在镜中不能成相,不信的话,你回去可以试试,另外,玄德你本是帝王之相,此人乃无相之人,无相便无王,与此人相交必不能成王,以后的路还望你仔细选择。”

刘备听得云里雾里,也不知该不该信,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相信鬼神之说,只不过回家会拿镜子试验罢了。

李正气说完,便背着布包走了,摊位却仍留在了这里给刘备乘凉。

张飞见李正气今天收摊如此之早,便穿着皇帝的新衣过来了,其实就是光着个背,胸毛旺盛,须发皆竖,来问刘备:“玄德兄,老李头儿怎么走了?”

刘备道:“或许是家里有事吧。”

张飞这时也瞅着陶保问刘备:“这家伙是你亲戚?”

刘备回头看一眼,笑道:“嗯。”

张飞点点头,道:“倒是挺俊俏的。”

“起开你杀猪的,不好好卖猪肉,跑人家鞋摊这里影响生意。”

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过来就推了张飞一把,然后就蹲下身子挑鞋子。

张飞一脸无奈,扯着大嗓子道:“我说刘婆,玄德来一年多你没见你买过鞋,今天你凑什么热闹,不买就别看!”

刘婆仰着脸瞪着张飞道:“谁说我不买了?一年前在玄德这里买的草鞋,我家那位上山砍柴,前几天已经破了,不能再穿了,今天我铁定是要买一双的,你个杀猪的,知道个屁!”

张飞听后猛摸鼻子,心想这老娘们儿有点儿欠揍,又想打一个妇人真有点下不去手,万一打死了,那不就摊上人命了?于是回头朝猪肉铺走去。

陶保被吵醒了,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倒是睡的挺香。

刘婆先付过钱后,准备选鞋,却看到了陶保,马上问刘备:“这小伙子生得挺俊,玄德,可是你亲戚?”

刘备回头看一眼,发现陶保正在补充水分,然后笑笑,道:“嗯。”

陶保走到了近前,道:“阿婆,买鞋啊?”

刘婆笑得嘴都有些歪了,道:“嗯嗯,是的,小伙子,你可曾婚配呀?”

陶保一愣,觉得刘婆要说媒,虽然他心里这时已装下了一个人,却还是答道:“未曾。”

刘婆似乎忘了买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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