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眠听顾明希提及过许老爷子,在她小时候见过他一次。

顾明希形容他,是威风凛凛的雄狮,站在那儿不怒自威,只看一眼,她便吓得哇哇大哭。

许老爷子虽然严肃,平时没一个笑容,但德高望重,向来与人为善。

他蹲下来,罕见地露出笑容,去哄小孩。

这件事给顾明希留下挺深的印象,她几次牵线,都会语重心长地劝时眠,夸完许言深,又夸家里长辈,彩虹屁吹了一大堆。

以至于时眠那时候还不认识许言深,便在顾明希的牵引下默默给他贴了个标签:

根正苗红。

这是时眠第一次见到老爷子。

只是太晚见到,她看到的不是英姿勃勃的狮子,而是一位躺在病床上眼神涣散、行动滞缓的老人。

虽然是轻微中风,但毕竟年岁已高,这场病的到来让他憔悴虚弱许多,意识时而不清,口齿也模糊。

时眠坐在床边,轻轻凑近一些,打招呼:“爷爷,我叫时眠,是许医生的——”

她说着,突然顿住,扭头迟疑地看向许言深。

许言深说:“女朋友。”

时眠弯眼笑起来,接着说:“我是他女朋友。很抱歉前几天没能看您,还让您误会了。”

老爷子虽年事已高,眉宇间仍依稀寻到往日的英气。他缓缓看向时眠,费力而迟缓地伸出沧桑粗糙的大手。

时眠见状,连忙把手放上去,握住他的手:“爷爷。”

老爷子张了张嘴,声音从喉咙里慢慢地扯出来,干涩苍老,“你,真,的,是——”

时眠回头看许言深。

许言深眼底晕开一丝笑意,低声承认:“嗯。”

这一切落在老爷子眼中。

看着他不同往日的神情,这才拂去心底的一丝怀疑,彻底相信。

他吃力地,却力道很轻,抚了抚时眠的手背,眼带几分和蔼的笑意,慢腾腾地问:“哪个‘眠’啊?”

时眠耐心听他说完,一边安静地分辨话音,乖乖地回答:“是饥来吃饭倦来眠的‘眠’。”

老爷子听到她的话,眼开眉展。好一个饥来吃饭倦来眠,大道至简啊。

老爷子需要静养,时眠没陪他说太多的话,但寥寥几句,就逗得他心情颇好,意识也清明不少。

从病房出来,时眠深吸一口气,耸了耸肩。她转头,看向许言深,一双眼睛漆黑澄亮,透着小女生的狡黠。

许言深:“?”

时眠朝他扬了扬眉毛,还没开口,笑意就已经挂在眉眼间。

她故意放慢了语气,轻而缓地,尾音一点点上扬:“男朋友。”

许言深没想她会这样说,不禁失笑。

时眠得寸进尺,迈前一步更凑近些,抬起头仰视着他:“你猜猜我在想什么。”

许言深沉吟一瞬,“吃饭?”

时眠摇头,眼底狡黠更甚,“不是。”

不等他继续猜,她便公布答案,直白得过分:“是想亲你。”

在医院接吻,影响不太好。

时眠任由许言深牵着手,眉眼间洋溢着笑,乘电梯出楼,穿过走廊与小亭,越过满庭的绿荫,转身到隐蔽的角落,后背贴着墙壁,时眠笑着仰起头,承受着他的吻。

很深的一个吻。

唇齿间气息交融,时眠仿佛能听到自己如鼓擂般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剧烈。

原来是这个感觉……

她眼神有些呆滞,痴痴的,还沉浸不能自己。

大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都没有让她回神。

许言深忍着笑,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用了几分力道,往上一提,终于让她把嘴巴闭上。

时眠回过神,一脸懵。

许言深反应很平淡,言简意赅:“口水。”

时眠:“……”

“你怎么说得这么直白。”时眠终于回过神,脸彻底羞红了,“好丢脸。”

许言深却投以注视,打量的目光,仔细地掠过她的面容,压低声音问:“还没想起来?”

时眠知道他问的什么,闻言苦恼地皱起脸,忧伤道:“还没有。”

她想想还是不甘心,郁闷地呢喃:“好气喔。”

许言深无声一哂,“不急,慢慢想。”

此时已到中午,他抬眸看了眼不远处的行人,侧头看她:“饿了?”

时眠想了想,其实没饿,但得吃饭。她点头。

许言深信步往前走,“去吃饭吧。”

时眠站在原地不动,鼓起脸:“欸。”

许言深回头,不清楚她要做什么。

时眠朝他伸手,原本鼓得像河豚的脸又放松下来,笑眼弯弯地娇滴滴说:“要牵牵才能走路。”

“?”

时眠晃了晃右手,身体往后斜,提醒他:“我在撒娇诶,不要让我尴尬。”

许言深走过来,眉眼柔和:“看出来了。”

他牵起她的手,宽大的手掌扣住她的,温热干燥的肌肤相贴,暧昧的热意慢慢上升。

时眠一直忍着笑,轻轻晃了下牵着的手,小声又满足地说:“我好开心啊。”

“比上次你牵我还要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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