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点,雨下得更大了。

拿了把雨伞,陆非就离开了家,

到街上打了辆出租,出天浦城向西北郊别墅区而去。

他原来的家,是一幢独院别墅,他十分熟悉,

为了隐秘,他攀上院墙外一棵银杏树,轻轻跳进院内。

雨雾中发现,在一楼门旁那间屋内,透出了灯光,一定是公司派来看守别墅的人在里面。

他绕过大门,来到小花园内那排矮云杉树旁,

从一头数到第三棵,树下围着方形的石头裙,

把正对西北角的那块花岗岩石块向左推了三下,再向右推两下,

厚石板便可以挪动了。

下面,出现了一个整整齐齐的小洞口,

他把手伸进去,便摸到了一只陶罐,便小心地将那只陶罐搬了出来。

这只罐子不大,普通饭碗大小,

他赶紧打开一块布料,将陶罐包扎好,把石头裙复原,便轻快地按原路返回。

再回到家里,看时间刚到十二点,

女儿早就睡着了,可是在她们卧室内,仍亮着灯,

屋门没有关严,瞟去一眼,妻正坐在床头小桌旁在看什么,她一定还在思考着办公司的事情。

他坐在沙发上,为了不打扰她们,没有开灯,便打开了手机的电筒。

在茶几上将布包打开,果然一只精美的陶罐,他拿过一块抹布,把这小罐子擦拭干净,

罐子虽小,但绝对是件宝贝,

陆家不留废物,只看这只陶罐释放着耀眼的晶蓝色炫光,就可断定它是远古官窑正品,

现在没时间考证古陶的价值,他用一把小刀,把罐口封着的黄蜡刮开,掀开盖子,

一股桐油的气味传了出来,

向里面照了照,见只有一个小小油布包,便拿出来打开了,

果然,里面包着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纸,

展开这张纸,上面出现了满页用钢笔写的字,字迹歪歪扭扭,

在这张公文纸的上方出现的是三个较大点的字,写着:

认罪书

这就对了,家父生前对他谆谆告诫的一件事出现在他的脑海——

时间,1979年夏至,陆氏医药派人随东海货运海轮去南洋进货,船行到公海时,两位伙计从轮机舱押上来一个偷渡的人,该人没有护照,为逃避海关检查躲藏在轮机舱一条麻袋中,船到公海时想出来透气便被发现了。

随船前往的就是陆非的爷爷和父亲,

父子二人认为抓获的人也许不是偷渡那么简单,一番搜查,竟有新的发现,查出来一块边缘不整约一尺见方的青石。

当年的形势,敢于偷渡就是叛国重罪,对这样的恶人绝不可放过,陆非爷爷和父亲决定先简单询问,做个笔录,等到南洋时将他交与领使馆处理即可。

便问他带个石板做什么,

贼人十分狡猾,假称若被发现时,好抱石跳海,

爷爷陆放想了想,感觉那个人在撒谎,于是父子二人对那块石板进行一番研究,

当看到那厚重的青石板光滑一面时,发现上面刻着一颗精美的马头,

“这是一块浮雕,”爷爷说道,“极像是著名的昭陵六骏的碎片,”

于是再问那个贼人道:

“说吧,你带来这块石头浮雕可是国宝,别以为我们不认识昭陵六骏,从哪偷来的?”

那贼一听,吓得一哆嗦,但还没承认。

爷爷便对伙计吩咐道:“把他看住了,到地方交给领使馆处理!”

那贼一听,害怕了,

若交给使馆那还有好吗?不是死刑就是终身监禁!

于是赶忙跪倒,磕头如捣蒜,口口声声喊着求饶。

“磕头也没用,”爷爷说道,“要不你把实话告诉我们,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帮你求求情,少判几年。”

让他说实话,贼人又把嘴闭上了,

经过一天的思想斗争,知道不说实话是不行的了,便把所犯的罪行交代了,

那张认罪书就是那贼人自己所写,上写道:

罪人冯五谷,家住西京西凤县城,是县博物馆管理员,

得知境外有古董商出一亿美元收买唐代昭陵六骏中白蹄乌的马首,这件文物恰好在我馆收藏。

见财起了盗心,我先以请客为由陪两位守馆保安喝了很多酒,然后与儿子冯库里应外合,使用薰香将保安麻醉,撬开藏柜盗取了白蹄乌的马头。

接着安排偷渡,准备将国宝卖给外商。

我们有罪,罪该万死!请给我们一条活路,保证今后冯家子孙后代不犯国法,

只许老老实实,

不许乱说乱动!有罪人,冯五谷(年月日)

冯五谷写罢认罪书,又磕头,口口声声求陆老爷放了他,

陆放老人家喝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