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快,情绪稳定且用词十分简洁,每一句话都是为了达到他想要的目的才会说出来。

这样的人如果是凶手,那将是一个十分难以对付的凶手。

他是凶手吗?

翁智敏反反复复地看着手上的资料。

其实用反向思维,常劢行也有可能是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而故意在现场留下大量指向性明显的证据,例如他抽过的烟,例如他的指纹,例如他跟对方发生肢体冲突时手臂上的血。

但这一步无疑是一次冒险。

翁智敏试图把自己代入成常劢行,如果她是常劢行,她会去冒这个险吗?

冒个险又有何意义呢?

真的能洗脱吗?

翁智敏觉得自己头有点疼,她按了眉角,又把资料往后翻了翻。

后面是关于常劢行的社会调查,常劢行没有任何前科,不仅如此他连一次交规都没有违反过。

而且他的社会关系也很简单。

成为孤儿后他断了跟父母双方所有亲戚的来往,被常老爷子收养后他就一直待在常家。

除了帮常老爷子打理店里的生意,唯一的爱好就是做木工。

翁智敏回想跟常劢行握手时的感觉,虽然他十指纤长,不过虎口处确实有一些老茧,可能是因为常年用刨子的原故。

翁智敏又想到了常劢行的着装,昨天到刑侦大队去见他的时候,他换了一身衣服,可能是为了更为舒适他穿一身唐装。

把一身唐装穿的那么有模有样还不让人觉得突兀,可见常劢行这个人平常就是这么穿着。

喜欢做木工还喜欢着唐装,这样一个有文化底蕴且内敛的男人,会去杀一个跟他并没有什么矛盾与冲突的人吗?

翁智敏又把资料往前翻了翻,她翻到了受害者袁浩这一页。

从社会关系上来看,袁浩跟常劢行算是同行,不仅如此常家与袁家在古玩界都能称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翁智敏生在安城,对古玩界不太懂。

不过资料上写得很清楚,常家、袁家都是以盗墓发的家,在民国那会儿这两家势力都挺大。

有没有世仇,资料上没说。

当然,这些根源问题,不是一般的调查能调查出来的。

又是世家,都是大家族,又是同行。

翁智敏在纸上画着两者之间有可能出现的关系,最后得出的结论只有利益二字。

只有利益才能有杀机。

翁智敏又看了看常劢行跟袁浩两个人的资料。

常劢行虽然是常老爷子收养的义孙,但是常老爷子可是名都首富。

首富就意味着是不可小窥的财富。

而袁浩,虽说是袁家的掌门,但袁家的生意因为袁浩经营不善已经大不如往日,资料上显示袁浩这个人十分好面子,出门喜欢讲排场,还好赌,桃花债也很多。

他们之间如果有利益,那也只能是袁浩掌握了常劢行的一些事情,这些事情会让他失去现在所有的东西,为了这些东西常劢行不措杀人。

那,袁浩手上又有常劢行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呢?

如果袁浩真有什么把柄,而常劢行此行的目的就是去杀人,像常劢行这样的男人也不会那么坦然地从大门进去然后又从大门出来,让小区的监控摄像头把他拍个正着?

再说想让一个人从世间上消失有很多种方法,上门直接用刀刺向对方的心脏,这是最为笨拙的方法。

翁智敏在心里一点一点消化着信息,然后做着各种推演,这时郭耀辉把话头递给了翁智敏,问她从专业的角度来看这些资料有什么疑问。

翁智敏把手上的资料放到桌子上,她只问了一个问题,“常劢行那天在案发现场穿的那套衣服上有血样反应吗?”

“没有。”一个工作人员回答道。

“我想再去一趟案发现场。”

“现在?”郭耀辉问。

翁智敏点点头,不过她也十分识趣地说道,“大家都累了一天了,也不用跟着我去现场,我自己一个人去。”

“你一个女同志这么晚一个人我有些不放心。”郭耀辉喊了一个人,“小刘,你就陪翁法医去一趟现场,好好保护翁法医的安。”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站了起来,爽朗地应到,“好的,郭局,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