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天我起了个大早,贴好了春联,去菜场买菜。徐松给我打电话我没接,回来的时候他站在门口,顶着寒风,抽着烟等我。

上次从诊所回来后,他一直没找过我。我问他这次来有什么事。他说:“小衷,晚上去我家过年吗?”

我不明就里的看着他,实在不懂他什么意思,他说:“嗯…你…今年就只有你一个人…过年太冷清了…”

春节是一家团聚的日子,我问:“去你家过年算怎么回事?”

徐松的大哥是黑社会马仔,爸妈开了三间棋牌社。他的家人我都见过,小时候还抱过我,他大哥虽然混黑社会但对他弟弟和我还是不错的。徐松理亏,知道我是不会去的,也没再多说什么,他拿出一个红包信封递给我,说:“今年的压岁钱。”

徐松每年都会给我压岁钱,我五岁的时候他十二岁,他那时候会给我十块钱红包,我拿着除我妈和外公之外的第三个人的红包,高兴的像他们炫耀,我妈微笑着摸着我的头,说:“我们辰辰有自己的朋友了。”

我看着徐松手上的信封,嘴角挂着笑,对他说:“新一年的嫖资?”

徐松皱眉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说:“我认为就是这个意思。”

徐松不再多说什么,放下红包就走,我叫住他:“徐松。”

“留一点最后的尊严给我行不行。”

徐松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拿着红包走了。

我的厨艺我有自知之明,着实不敢恭维,所以年夜饭买的基本都是速冻方便食品和一些熟食。最后一盘速冻水饺煮好摆上桌后,我去楼上把我妈和我外公的遗像拿下来,摆好后给他们斟上酒,说:“妈,外公,过年了。新年快乐。”

“过完年我就二十了。”

“我火车票买好了,过完元宵就走了。”我笑了一下,想了想说,“我要去找十五。”

吃过晚饭,我出门散步,街上没什么人,只有几个放烟花的小孩子。我买了点烟花爆竹回来,零点时分,街上爆竹声此起彼伏,我也下楼放了两个。

年前我就贴出了公告,书店不再租书了。初五的时候,我开始清空书店里的书,正版书籍部五折,六本以上折上八折,盗版书籍一律五块,六本以上四块。

初十那天,我在徐松的床上,徐松摸着我胸口的纹身说:“你是不是要去找他?”当时的我双腿架在他肩上,他要了我三次,我身没一处不疼的,尤其是身后的穴口,我程没硬,那种单方面的性爱对我真的是一种漫长而痛苦的折磨。所以当时我没能反应过来,徐松口中的“他”指谁,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左侧胸口有一处纹身,那是我三年前纹的一个“XV”,徐松猜过很多次,也问过我很多次纹的是什么。

大概是知道在我这儿是得不到答案的,后来就没有再问过了。

徐松低头咬上那处纹身,咬得狠了我觉得疼。我推他,推不开,我疼的开始怀疑是不是被他咬下了一块肉,他才松口。我低头去看,左胸的纹身四周一圈渗血的牙印。

他咬过我,掐过我,但没有一次像这次这么严重。徐松射过之后,起身拿来碘伏给我胸口涂红药水,突然问我:“你是不是……”

我等了会也不见他把话说完,就推开他,自己起身去厕所冲洗,他每次都会射在里面,我清理的很不方便。清理到一半,徐松进来了,拿开了我的手,替我清理。

清理干净后,徐松从后面抱着我,下巴靠在我的肩头,说:“小衷,别走行不行。”

对于徐松知道我要走这件事,我不奇怪,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贴出公告清空书店,整理旧物,他都看在眼里。我外公是五月底走的,对我打击很大,六月份高考失利,那年是我复读,也是我第二次高考失利。后来又传出关于“九个”的谣言。

那时候我被不堪入耳的闲言碎语折磨的痛苦不堪,我质问过徐松:“那句话,是你传的?”

徐松没问我指得是哪句话,但他知道。

衷诺辰被九个男人上过。

徐松沉默了很久,告诉我说:“不是我说的。”

我从小在十铺镇长大,在这里读书,但所有的关于我的,关于我妈的谣言也都来自于这里。我曾经看到过一句话,这话是这么说的,如果你活在别人眼里,那么注定会死在别人嘴里。

可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也快死在别人的嘴里了。

这里没什么值得我挂念和留恋的,就算我没有收拾东西,徐松也能感觉得到我迟早要离开的。

但我当时真的没想到,他会因为不让我走而囚禁我。我以为他起码会顾及法律,会顾及一点非法囚禁是犯法的。但我忘了,一个人坏起来是没有下限的。

我没有回答他,我挣开了他的怀抱,回房间穿衣服。

元宵节那天书都清空的差不多了,还剩一二百本。晚上我吃过汤圆,收拾行李,行李只有一个大的密码箱,一张银行卡和一张身份证。车票定的是第二天下午三点半。

那天我很早就睡了,但是辗转反侧睡不着,为过两天能见到十五感到兴奋。

第二天上午十点,我拉着行李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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