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不想让朱氏知道。

因为李东阳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夫人就出了李兆同这么一个儿子,李兆同又身体不好,自己夫人对李兆同能有多溺爱,他一清二楚。

如果让朱氏知道自己教育了次子,怕是要家宅不宁了。

这朱氏可不同于前两个已经病卒的刘氏和岳氏,是大有来头之人。

朱氏的父亲,是已故的成国公朱仪,她的大哥是现任成国公朱辅,大姐是魏国夫人、魏国公徐俌的夫人,小妹是天师张玄庆的夫人,外祖是已故前礼部尚书、太子太师、太保、六朝元老、忠安公胡濙,表兄胡长宁是世袭锦衣卫镇抚使。

家世煊赫,惹不起,惹不起。

“算了,兆同现在人在哪?老夫亲自去寻他。”

李东阳还是觉得,不能在家里“教育”李兆同,所以准备出府去寻。

“回老爷,二少爷现在在崇文门外街的木炭铺子。”李传福回答道。

“外城?混账!他李兆同烧书还敢跑这么远?!”

李东阳又气得不行,他可以理解李兆同有脑疾要烧书,但是他不能原谅李兆同跑这么远,因为这会严重浪费他太子少保、礼部尚书衔兼文渊阁大学士的宝贵时间。

他作为一名阁老,时间是要用在天下黎民百姓身上的,而不是李兆同这个逆子身上。

“老爷,咱府里只有那一间木炭铺子啊。二少爷烧书,据说是为了尽快赚……赚钱?”

“荒缪!”

烧书还能赚钱?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从古至今,从未有谁能够烧书赚钱的,凡是烧书者,皆为暴虐无道之人!

李东阳简直气炸了!

这番言论若是传出去,尽管李兆同有脑疾可以被理解,但是也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为了李府的宝贵名声,李东阳急了:

“快,给老夫备轿……不,备马,我要赶去看看这逆子到底想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