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青城对她来说同样是陌生的,到达的地方就应该是个夜市,店面低垂的门檐上都悬着灯,连绵成一条看不见尽头的明亮长线。烧烤摊前缭绕着辛辣的烟雾刺激着人的嗅觉,喧嚣声仿佛将凝静的银河都搅的沸腾了起来。

&ep;&ep;阮恂下意识觉得这地方好像有点熟,又往街道深处走了一段终于意识到,这不就是之前白忱带她来的桌球室那条街吗?她从未想过那条有些狭窄的街道到了晚间竟然会如此热闹。

&ep;&ep;她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阮含一身后,看着她熟门熟路的走到某家大排档门口的露天桌子边坐下,然后喊老板点单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ep;&ep;阮含一点了几样自己爱吃的,又问阮恂,阮恂也不知道什么好吃,就要了一份盐水毛豆。

&ep;&ep;“这是下酒菜,”阮含一说,“你喝酒不?”

&ep;&ep;“不不不……我不喝。”阮恂直摇头,前世她的哥哥喝醉了总是撒酒疯,因此她对酒这个东西讳莫如深。

&ep;&ep;看见酒,她就会想起某些……不好的过去。

&ep;&ep;“那我帮你点吧,”阮含一眯眼盯着油腻腻的菜单一会,报了几样和刚才不同的菜样,又道,“后边这几样少放辣椒。”

&ep;&ep;阮恂诧异的看了她一下,她竟然会记得自己不吃辣椒?

&ep;&ep;老板笑眯眯的走了,阮含一没骨头似的摊在塑料椅子上差点融化成一滩泥,她戳了一会手机,忽然站起身道:“我去买包湿巾。”

&ep;&ep;“我去吧,”阮恂道,“你等我一会。”

&ep;&ep;阮含一没有推脱,阮恂挪开椅子,一边走一边左右寻找哪里有便利店。

&ep;&ep;远远的看见街尽头竖着便利店的灯牌,她走到距离路口不到十几米的ktv门口时,金色的大门弹簧门忽然重重被人从里头推开,一个姜黄色t恤的身影脚步趔趄的跌了出来。

&ep;&ep;阮恂一下子被他撞倒在地。

&ep;&ep;“阮恂?”

&ep;&ep;还没有爬起来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阮恂惊讶,原来刚才撞倒她的竟然是她的同桌冉桑榆?!

&ep;&ep;“你怎么在——”阮恂一句询问还没有说完,冉桑榆就从地上弹起来,二话不说拖着她就跑。

&ep;&ep;阮恂跑得跌跌撞撞脚下不稳,在拥挤的露天桌椅之间时不时的碰到东西和别人,她茫然的跟着跑,后边传来几声破口大骂:

&ep;&ep;“婊子,给老子站住!”

&ep;&ep;“妈的冉桑榆,有本事别跑!”

&ep;&ep;才刚刚跑过马路,到了立交桥下的隧洞口阮恂就跑不动了,她气喘吁吁的问:“他们,为,为什么要,要追你啊!”

&ep;&ep;冉桑榆随口答:“贱呗。”

&ep;&ep;说着又骂:“谢初同这个傻逼,说马上到人呢啊啊啊啊!”

&ep;&ep;刹那,她的尖叫被马路上由远及近的机车“隆隆”的引擎声盖过,那人一个漂亮的弧形扫尾将机车停在了冉桑榆和阮恂脚下的人行道台阶下,取掉头盔时似乎笑了一声,对阮恂道:“又是你?”

&ep;&ep;第20章玻璃鱼缸

&ep;&ep;骑机车的是白忱。

&ep;&ep;阮恂弯腰撑着膝盖喘气,肺腔火辣辣的疼,顾不上回答他的问题。

&ep;&ep;冉桑榆看见白忱顿时松了口气,喜上眉梢:“忱哥,得亏你来的快,不然我就惨了,还会连累我同桌。”

&ep;&ep;“你怎么回事?”白忱停好机车,“什么狗屎运,碰上张清山那群傻逼?”

&ep;&ep;“我就过来和我小姐妹唱个歌,”冉桑榆张开五指扇着脸颊上的汗,“谁知道这么倒霉会碰上他们……”

&ep;&ep;说着又碎碎念道:“一定是我今天出门的时候没看黄历,太倒霉了倒霉死了!”

&ep;&ep;不过这两句话的功夫,刚才追着她们的那群人也跑到了路口,阮恂慢慢的直起身,发现对面几个人,为首的三位发色分别是红黄绿,成了一组相当靓丽的交通灯组合。

&ep;&ep;而其中那个原谅色,阮恂记得他的面孔,正是一个星期前在公交站拿着钢管围堵白忱的那位。

&ep;&ep;“豁,”带头的黄毛说,“我说怎么不跑了,原来是救星来了?”

&ep;&ep;白忱嗤笑:“张清山,你说你多大出息,追着一个女生满街跑?”

&ep;&ep;“哟,”张清山抱起手臂,“你还真想英雄救美呢,本来我就是跟这女的玩玩,没想到还把你给引出来了。”

&ep;&ep;白忱“啧”了一声,将头盔扔给阮恂,一步一步走近张清山,道:“找死就来。”

&ep;&ep;张清山看了看身后的“弟兄”,忽然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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