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先生。”

&ep;&ep;柯璃在门槛上叩了叁下,推开虚掩的古木门,轻轻地走了进去。

&ep;&ep;常年不见日光的房间里依然拉着窗帘,男人坐在沙发上喝茶,似乎已经等她许久。

&ep;&ep;“……”

&ep;&ep;白色的水汽氤氲,梁生品了一小口浓茶,把弄着手腕上的佛珠,没有说话。

&ep;&ep;柯璃探了探脑袋,她有些不确定自己昨晚做昏后是否有干出什么惊人的事。

&ep;&ep;片刻静寂,她还是耐不住沉默,迈腿向前,屈膝在茶台前蹲下。

&ep;&ep;梁生任她接过茶壶,便回身靠坐在沙发上,见她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后目光停留在他手腕上的串珠上。

&ep;&ep;“您今日怎么把这拿出来戴上了?”柯璃挑眉问道。

&ep;&ep;梁生不信佛,佛曰,杀生者,必入无间地狱,受尽折磨,不得解脱。

&ep;&ep;他当是要永世不得超生。

&ep;&ep;戴佛珠这事,柯璃也不明白,听说这还是早年开过光的佛珠,可再怎么也消不了梁生身上的业障吧。

&ep;&ep;“静虑离妄念,持珠当心上。”

&ep;&ep;他今日又是一袭黑衣,小叶紫檀在手中转动,声音低沉稳重,说不清究竟是菩萨还是杀神。

&ep;&ep;柯璃又倒了杯茶像喝酒似的一口闷下,却听男人继续说:

&ep;&ep;“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ep;&ep;他抬头看着她很轻地一笑。

&ep;&ep;……

&ep;&ep;柯璃直到离开书房去吃早饭时仍然不懂梁生想告诉她什么,不过想不清她也就不想了,等到时候了梁生自会解释给她听的。

&ep;&ep;去往缅甸前,她在自家的莳花馆里见到了梁生。

&ep;&ep;莳花馆,顾名思义。

&ep;&ep;她不太了解他最近的行程,但想来,也没有需要他亲自到青楼来。

&ep;&ep;跟她在汇报的管事显然也看见了梁生,风韵犹存的管事犹豫地看了一眼柯璃的神色。

&ep;&ep;远处的梁生身边也有好几人,柯璃认出几个熟面孔,猜测这是几人一起来的。

&ep;&ep;她没有搭理管事的犹豫,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

&ep;&ep;他们显然也认出了她,她跟那几个熟人寒暄了几句,目光投向梁生时,他依然是往常矜贵的模样,朝她略微颔首。

&ep;&ep;两行人招呼过后便各自离开。

&ep;&ep;管事继续说话的时候,柯璃有些走神。莳花馆这两年在她的管理下整顿了不少,但无论怎么洗这都是一个妓院。

&ep;&ep;馆里养的女孩子再如何干净,也是小姐。

&ep;&ep;她心里有些不舒服,敏感地觉得自己情绪不多,她以前可从不会对馆里的女孩有什么偏见看法,各凭本事吃饭罢了。

&ep;&ep;想到刚才偶遇的人,柯璃又皱了皱眉头,还是他的问题,这般作派倒真是……

&ep;&ep;不过也对,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

&ep;&ep;和周昱杨一起坐私人飞机去到缅甸的第一晚,湛家派人来接他们去吃饭。

&ep;&ep;一路上柯璃都没怎么皮草周昱杨,但到了人家的地方还是要多给几分面子,饭桌上也与他们有说有笑,她本就酒量不错,和几人干了不少瓶。

&ep;&ep;可能是她这样给来对接的几人造成一种她是那类花田酒醉,作风靡乱的人。

&ep;&ep;饭后,带头的那人邀她去别的地方“玩玩”。

&ep;&ep;柯璃半醉的眼眸微微放大。

&ep;&ep;玩?他们是看不出她是女性吗?

&ep;&ep;那人见她不解,连忙摆手解释。说这边有一家名气很大的会所,名气大的原因便是它分为左右两区。

&ep;&ep;左边是男区,右边是女区。顶楼相连,供男女想一起玩的使用。

&ep;&ep;那人说得来劲,把那会所夸得如天上人间。

&ep;&ep;柯璃想到自家的那莳花馆,又听他介绍,迷迷糊糊地点头答应了。

&ep;&ep;这次跟着她来的都是她的心腹,自然不会有何异议,她也自然注意不到周昱杨凝起的眉毛。

&ep;&ep;到了那地,柯璃自然拒绝了和他们一起去顶楼的想法,独自走进了右院,几个心腹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进去,守在了门口。

&ep;&ep;来迎接她的是个看起来年纪很小的男孩子,金发碧眼,笑起来很阳光。

&ep;&ep;他业务很熟练,把她迎进房间,便微微弯着腰递给她菜单——既有酒水的,还有点鸭的。

&ep;&ep;有些醉的柯璃进了门还懵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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