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差点熄灭,打了个弯儿又立起来了。

&ep;&ep;一只纤细的手把住窗户栓,给它扣上,又用力紧了紧。

&ep;&ep;回头,桌前坐着两个娃,都埋头写字呢。

&ep;&ep;“背打直,别成驼背了。”

&ep;&ep;两人一听这话忙把曲着的背绷直。

&ep;&ep;陈叶云也坐到四方桌另一角,继续看书,黄皮书页,上头写着《中医内科常见疾病临证手册》,旁边还搭着好几本。

&ep;&ep;“姐,我写完了。”玲玲把作业本推了推,上头是她四仰八叉的字,大得要填满方格。

&ep;&ep;“你这字再好好练练。”陈叶云扫了一眼,在几个字上头圈了几个圈,“这几个字重新写,一笔一划写正。”

&ep;&ep;“哦。”玲玲轻轻叹了口气,又认命地开始写字。

&ep;&ep;“姐,看看我的,我比妹妹写得好!”大军趁机把自己的作业本推过去,脸上都是期待,就盼着一句夸。

&ep;&ep;陈叶云看一眼上头张牙舞爪的字,打量两人,“你们俩真是半斤八两,都好好练。”

&ep;&ep;“哦。”

&ep;&ep;大军和玲玲对视一眼,眼里都升起了一股狠劲,急吼吼开始练字,没人想做家里写字最难看的人!

&ep;&ep;晚上检查了两人的被子,陈叶云回屋里熄了煤油灯躺下,今天倒春寒天儿又冷了,裹着棉被还有些发冷,她躺在床上顿时想起郝少东的好处来,这人就是个热源,挨着就不觉得冷了。

&ep;&ep;****

&ep;&ep;“这眼瞅着前些天都暖和起来了,咋今天又开始发冷啊。”一营一连连长朱明启拿军用水壶往嘴里灌,里头装的是白酒,喝一口身体暖和。

&ep;&ep;一营一连和二营三连一块儿巩固水渠,清淤疏通。

&ep;&ep;二十多年前,开荒的兵团战士修建水渠,用一双双手挖,一个个身躯撑着,挥舞锄头,肩挑泥沙,变荒地变良田,现在农场两条蜿蜒百来里的水渠,能灌溉上千亩良田。

&ep;&ep;每年冬天,农闲时节,农场便组织清淤固渠,保证来年的生产建设顺利进行。

&ep;&ep;倒春寒的夜晚,寒意直往心里去,郝少东接过朱明启的军用水壶也往嘴里灌了两口,哈,白酒下肚,火辣辣得烧起来,驱散了不少寒冷。

&ep;&ep;“你刚结婚没多会儿就离开这么久,弟妹有意见不?”

&ep;&ep;“没啥,哪儿能为这事儿有意见啊。”

&ep;&ep;朱明启笑笑,他常年在外晒得脸发黑,这一笑倒显得牙白,“我刚结婚那会儿真是恨不得跟我媳妇儿秤不离砣,腻歪得很,还是你本事!”

&ep;&ep;郝少东靠在临时搭的大棚柱子上,看着深夜亮的一片繁星,想起二十多天前离家那天,穿着红衣衫梳着麻花辫的女人,淡淡一笑,“也没啥。”

&ep;&ep;第二日,农场兵团,知青和乡亲们又如往常一般作业,清淤加固任务也临近后期,大伙儿干劲十足都盼着早点回家。

&ep;&ep;快到午饭点,有人来送饭,大锅菜煮在一起,就吃个顶饱。

&ep;&ep;郝少东拿着饭盒蹲在田坎边大口吃饭,大伙儿就地吃饭,随意蹲着坐着。

&ep;&ep;“连长。”三连士兵小张端着饭盒挤过来,“连长,农场卫生所周医生带人来看病了。”

&ep;&ep;一群人作业许久,难免有些磕碰,手上腿上沾点伤啥的都是家常便饭,再加上这天气变脸也快,今天就有些同志咳嗽几声。

&ep;&ep;“行,你带人去引路给有需要的同志看看。”郝少东三两下吃完饭,到大棚边扯的胶皮水管处把饭盒冲洗了。

&ep;&ep;“连长,你不去看看啊?”

&ep;&ep;前几天郝少东帮人搬大石头,那人一个人不小心没拿稳砸下来,郝少东为了不让人受伤自个儿被砸了右肩,当时就砸死血了,皮肤发紫,这些天确实有些疼。

&ep;&ep;“这有啥,过几天就好了,我就不浪费医疗资源耽误卫生所同志了。”他说着活动活动肩骨,还有些疼,不过也没大碍。

&ep;&ep;每回这时候卫生所同志都得忙得脚不沾地,来清淤的人加起来两百多号,加上周围村子的村民也要出来看看病拿药,真是能把人累够呛。

&ep;&ep;“行吧,那我去拿两片药,我今早就嗓子眼疼,得预防预防。”小张敬了个礼往外跑了。

&ep;&ep;陈叶云坐在拖拉机上,单肩挂着医用木箱带子,那医用木箱沉甸甸的被她放在腿上用手环着,在她左边是周医生,右边是清淤固渠任务的小组长张光明,两人年纪相仿,都在这片土地生活了几十年,正回忆当年。

&ep;&ep;拖拉机突突突,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颠簸,陈叶云有些蒙,今儿一早自己照常去上班呢,刚到卫生所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