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陈家三人是第一次坐火车,以往也就坐过驴车,骡子车,这回踏上绿皮火车都挺好奇。

&ep;&ep;“同志,劳烦让让。”郝少东一人举着两个大包裹,里头是陈家人的行李,很有些分量。

&ep;&ep;一手拉着弟弟,一手拉着妹妹,陈叶云紧紧跟在他身后往前走,右手窝里还搭着郝少东的军大衣。

&ep;&ep;火车上人多且杂,乌泱泱一大片,这会儿刚到北梧站,上车下车挤得不行。

&ep;&ep;“就是这儿。”郝少东买的卧铺票是上下铺,对面还有一床上下铺,这会儿人还没到。

&ep;&ep;“姐,这火车真大!”大军探头探脑瞧稀奇。

&ep;&ep;“是,走了好一会儿呢。”

&ep;&ep;陈叶云让大军和玲玲在下铺坐好,想去帮着郝少东放行李,可人手脚太利落几下将肥大的行李袋塞进了下铺床底,又把军用水壶,铝制方形饭盒等这两天要用的捡出来放到靠窗的小桌上。

&ep;&ep;“坐着吧,我去打点热水。”郝少东一分钟忙完,回头一看陈叶云正站在背后直直盯着自己。

&ep;&ep;“好。”陈叶云还不大知道该如何跟新婚丈夫相处,现在两人不过是最陌生的两口子。

&ep;&ep;火车走廊上不一会儿又堆满了人和行李,这会儿座位少,人又太多,大伙儿也管不了太多,能占个地儿歇歇脚总是好的。

&ep;&ep;郝少东迈着宽步也左让右避才接上热水,等回卧铺车厢的时候,对床的人已经来了。

&ep;&ep;对床也是两口子,比陈叶云大几岁,结婚五年了。女的叫秦芳,男的叫董明,两口子要一起去北边探亲。

&ep;&ep;秦芳性子开朗没聊几句便和陈叶云熟识起来,坐在下铺和人唠嗑。

&ep;&ep;“小云妹子,你男人回来了!”她梳着两个麻花辫,脸微圆,一笑起来还有俩酒窝,说话嗓门不小,这一声喊得把陈叶云和郝少东都愣了一瞬。

&ep;&ep;就着这声儿,陈叶云上前接过军用水壶倒在搪瓷盅里喂弟弟妹妹喝水。

&ep;&ep;“姐,你看外头,有好多人。”玲玲把小脑袋伸出窗外四下张望。

&ep;&ep;“脑袋伸回来些,再往前都要掉下去了。”陈叶云拧回水壶盖子。

&ep;&ep;她坐在下铺床上,突然感觉身边铺上被人重重一压,是郝少东坐下了,这床本就不大,这会儿坐了四人,更显得拥挤。

&ep;&ep;“别盖,我喝点水。”郝少东说着话坐到陈叶云身旁,他身形高大占了不少地儿,此刻说话的音儿仿佛就在陈叶云耳边炸开了。

&ep;&ep;她点点头,又把刚拧回去的盖子打开,将水壶递到郝少东面前。

&ep;&ep;男人宽大的手掌接过,指腹无意扫到了陈叶云的指尖,就一瞬,可粗粝的触感还是惹得陈叶云的手指悄悄往后缩了一下。

&ep;&ep;“小云妹子,你们感情真好。”秦芳和自己男人结婚好几年,是一肚子怨气要数落,“董明,你瞧瞧人家再瞧瞧你,多学着点儿。”

&ep;&ep;董明国字脸,浓眉大眼也算周正,就是笑起来有些憨。“你净数臼恃洸落我,你也跟人学学去。”

&ep;&ep;“去你的,人可是娃娃亲,跟咱不一样,这是小时候就被月老给安排上了,感情比咱们好呢。”秦芳刚跟陈叶云唠嗑才知道她今天刚结婚,嫁的还是小时候定的娃娃亲对象,秦芳听了可羡慕。

&ep;&ep;陈叶云被秦芳的热情包裹,心里听得心虚,也不知道她和郝少东哪儿来的感情?

&ep;&ep;在喧闹的聊天声中,火车一摇一晃开始驶向下一站。

&ep;&ep;“姐夫!”大军从窗外挪到郝少东这边,自从知道自个姐夫是名军人,他就对人亲近了几分,毕竟大军最崇拜穿绿军装的人。

&ep;&ep;“姐夫,给我讲讲你当兵的事儿呗。”

&ep;&ep;郝少东把这小子提溜到陈叶云移座儿让开的位置上,“你想听点啥?”

&ep;&ep;“你们农场是干啥的?得天天下地吗?”大军睁着大眼睛看他,问得十分真诚。

&ep;&ep;“行,我给你讲讲。”郝少东忍俊不禁,当兵有些事情不能往外讲,他就挑了兵团建设农场的趣事往外倒。

&ep;&ep;“玲玲,快过来,咱听姐夫讲故事。”大军坐在姐姐姐夫中间,探出脑袋喊妹妹。

&ep;&ep;“我不过来,你听吧。”玲玲今年就六岁,有些怕生,这会儿刚上火车她就只愿意黏在陈叶云身边。

&ep;&ep;至于姐夫,她觉得这人太高大了像座山似的,自个在心里悄悄离他远了点。

&ep;&ep;“行吧,姐夫,快讲快讲。”大军抱着郝少东胳膊催他。

&ep;&ep;郝少东想了几秒,随口就说起了几年前农场一群羊差点被人偷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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