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西城勇然忘了自己甫一出关便差点被人斩于刀下的惨状。

接着,他看着李于飞,长眉一挑,轻佻笑道:

“你想做何事,便放心去做。能给那人添点堵,也是好事。”

片刻之后,男人沉默着对西城勇一个抱拳,便转身离去。

等到李于飞离开后,西城勇又颇为玩味地看着阿星:

“你小子身负神掌真意,一身体魄也被那人留下的菩提种子日夜淬炼,正是一副上好胚子。

你既然都想学,那本座自然不会藏私,本座也想看看,你小子最后能成一副什么样的器。”

听了西城勇这话,阿星本能地一缩脖子。

——

斧头帮之外,一处僻静小巷中,两人相对而立。

澄灯看着眼前那个已经换了一副皮囊的白衣人,语声幽如枯井:

“师兄,那少年人真是被你做的手脚?”

白衣人杜停杯看着这个师弟,笑容爽朗。

“师弟,如何?这可是这么多年来,我做出来的,最像你的器。”

“器?”

澄灯的心底忿怒之火一下子攀升到顶点,他怒视着那个叛门而出的师兄,声音浑厚如钟声。

“师兄,你把人当成什么了!现在的你,还有半分悲悯之心吗!”

杜停杯并不直视澄灯的双眼,他只是抬头仰望那片蓝天,语气悠悠:

“师弟,你以为我是为什么翻开那本他化自在法?难道我是为了渡尽天下迷途人?”

“难道不是?”

杜停杯愣住了,接着他笑了,狂笑。

“哈哈哈哈,师弟,你还真是,哈哈哈哈。”

白衣人笑得前仰后合,澄灯却没有丝毫反应,就像是在看一出滑稽而可笑的戏剧。

澄灯嗓音低沉,像是吐出一块块粗粝的石块。

“那个少年人暂时就留在你这里,如果你真要对他做什么,我不会再顾念师兄弟之情了。”

话音未落,黑色风衣的下摆旋转出一个刀锋般的弧度,带着凌厉气焰的澄灯大踏步地转身离去。

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杜停杯直起身,看着那个背影,他方欲开口,却忽觉胸口滚烫。

回想起澄灯转身的那一刻,他才恍然,原来自己已中了一刀。

衣袂如刀,师弟,你真决定要走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