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

一稻快把肺给咳出来了,才见他家公子有一点点反应。

这回,傅木槿终于把目光转向他,悠悠地说道:“一稻可是受了风寒?得找两副药吃吃才行了。”

“谢谢公子关心。”一稻感动地点头,同时又松了口气。

看见了没,他家公子就是温柔,对谁都很好,不只是你。

“吃了药就走远一点,莫要传染了言兄。”说罢,傅木槿又把目光转回那张酣睡的脸上。

“……”

一稻笑不出来了。

“公子,公子你怎么能这样!一稻好歹含辛茹苦养大你…呸呸呸,陪你长大,你怎能半点主仆情谊都不念,只知道关心这个来路不明的死胖子。”

傅木槿蹙眉,低声呵责。

“一稻,你说话过分了。”

小书童不依了,他家公子对他什么时候这么凶过。

居然为了个受伤的死胖子,凶他。

一稻气鼓鼓地转过头,小声嘟囔道:“算了,要不是看在你身受重伤,一稻才不愿理你呢!”

小书童赔着笑脸,转身哄道:“公子,让一稻来照顾言公子吧,你淋着雨找了她一夜,又不眠不休地照顾了他两天,该休息了。”

一稻从未看见过自家公子这么憔悴的样子,头发散乱,眼布红丝,若是被老爷看见了,一定会罚自己把仓库的药材都磨了。

傅木槿起身接过面巾,语气自然,“让我来吧。”

“嗯?”

他有没有听错,往日若是他这么说,公子一定会听话去休息的,不过是和小胖子相处几日就不愿听他的了?

不知小胖子给他家公子灌了什么迷汤。

为了分开他们,一稻一秒带泪,七情上脸地苦劝:

“公子,一稻求求你去休息吧,要是你倒下了,半夜他发生了什么,一稻可不会治啊!”

“再说了,你好歹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吧,只剩下四天了,你要是再找不到凶手,可是要挨五十军棍的。要是老爷知道了这件事,得多心痛啊!”

“那事不急。”

傅木槿执拗地接过面巾,擦拭舜华脸上的血迹,丝毫没把一稻主演的这出苦情大戏放在眼里。

酣睡的舜华满脸都是血,面巾刚浸到水里,盆里的水便瞬间染成了红色。

他轻柔地擦拭她的脖颈,脸颊,鼻子,嘴唇…

双眸半眨,想起那天柴房那次的意外,顿时触电般地缩回了手,揉了揉发烫的指肚,低头吩咐道:“一稻,你先出去。”

小书童正擦着眼角的假眼泪,迷迷糊糊地问道:“为什么?”

“我想为言兄擦一擦身体。”

傅木槿的耳根早已红透。

“什么?擦…擦身体?你给他擦!?”

“嗯。”

他这声‘嗯’有些腼腆。

一稻目瞪口呆地张开下巴,半天都没能合起来。

“你是想让一稻帮你再打一盆热水?”小书童确认道。

“也好,打了热水,你自行去休息吧。”傅木槿云淡风轻地回道。

哈?真想打发他离开。

那…这个房间不就只剩下你们两个了吗?

“等等,这不对吧,大家都是男人,公子亲自给他擦身体就算了,凭什么一稻要出去啊?以前,以前你照顾王爷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多规矩啊!”

一稻的话一语中的,说中了他的心事。

其实他是有私心,不想让被人窥探言兄的身体。

“咳咳。”他清了清嗓,故作严肃道:“言兄有怪癖,不愿在人前换衣裳。”

一稻单挑眼眉,察觉到一丝猫腻。

“公子的意思是,一稻帮他换衣服就不行,公子换就可以?”

傅木槿煞有其事地点头。

“没错。”

哪里没错啊?

一稻简直要抓头了,他心中那个清冷孤高的公子去哪了?

老爷啊,要出大事了。

“好了,你快去打热水吧。”

说罢,傅木槿便推着一稻出门了,小书童挡在门口怎么都不肯出去。

“不行,公子,一稻走了就剩你们俩了,要是那小胖子狂性大发,对你伸出魔爪怎么办?”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快去打水。”

傅木槿的手加重了些许力道。

“啊不是,万一你狂性大发对小胖子伸出魔爪怎么办?”

一稻双手扒着门口两侧,就是不肯出去。

“你胡说八道什么,傅某对言兄没有非…非分之想。”

他的声音突然有些虚,手掌不自觉加重了力道,一掌把一稻打出去了,可怜的小书童趴在围栏上,可怜兮兮地回头。

“公子,你居然打一稻?”

“抱歉,事急从权,你快去快回。”

话音未完,门啪的一声,合上了。

一稻扶着腰,指骂道:“还关门!回去,一稻就去老爷那告状,说公子为了个死胖子,连礼教都不管了。”

傅木槿在门后听着小书童骂骂咧咧地走远,望着床上酣睡的舜华,不自觉地心跳加速…

他摸着起伏的胸膛,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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