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御医从太医院赶过来,满头大汗,一进去便看到殿里跪满了人,还有披坚执锐的御林军,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在门口跪下,行礼道:参见国师大人,参见太子殿下。

&ep;&ep;进来。

&ep;&ep;是。

&ep;&ep;给郁恪细细检查了一番,太医低头,不敢直视这个分外年轻的权贵:禀告国师,太子殿下/体内的毒无碍,分量还不足以伤害身体,喝点药调养一下就可以了。但手上的伤就要好好休养了,半个月内不能碰水、不能用力。

&ep;&ep;嗯。

&ep;&ep;太医走了。楚棠坐在榻上,闭着眼。

&ep;&ep;外面的太监宫女该跪的还在跪。方才那个替郁恪求情的宫女轻轻进来了,端着热水,拿着张湿润的帕子,跪地低头,柔声道:国师大人,您衣服脏了。月容给您擦擦吧。

&ep;&ep;没有回应。

&ep;&ep;宫女抬眼,忽然身侧伸出一只手接过她的手帕,回头一看,是楚棠身边的侍卫。

&ep;&ep;许忆冷冰冰道:出去。

&ep;&ep;宫女连滚带爬走了。

&ep;&ep;银白色披风系在楚棠的颈上,像只蝴蝶在他那里休憩。许忆轻轻地给他擦了下,擦不干净,便不擦了,安静退了出去。

&ep;&ep;过了一会儿,宋双成走了进来,犹豫几番,出声道:国师大人。

&ep;&ep;楚棠睁开眼。

&ep;&ep;宋双成拱手道:按国师的吩咐,丞相已经下狱,丞相府也围起来了。下官理解国师心疼太子,可太子现在无碍,大人还得顾全郁北大局,切不能为了这等小事便动摇朝廷。

&ep;&ep;这话倒不像出自将军之口,有风吹来,宫灯烛火摇曳了下,照在楚棠白皙的下颔处,勾勒出若隐若现的线条,令尊身体还好吗?

&ep;&ep;宋双成挠头:瞒不过国师。正是父亲,托下官好好劝解国师,说郁北朝廷的各方权力由丞相掣肘久了,不到时候,不可轻易打破。

&ep;&ep;楚棠指尖揉了揉太阳穴:嗯,我知道了记。

&ep;&ep;宋双成告退了。临走前瞟了一眼床上的太子。

&ep;&ep;郁恪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两只小手放在身侧,被白纱布包成了两个馒头。

&ep;&ep;楚棠摸了下他的额头,见没发烧,便出去了。

&ep;&ep;折腾一番,已是晚上了。

&ep;&ep;国师今晚回府吗?许忆问道。

&ep;&ep;楚棠摇头。

&ep;&ep;他在紫宸宫的侧殿歇下了。洗漱过后,正欲熄灯,楚棠便听到隔壁的内殿传来若有若无的一阵哭声。

&ep;&ep;他来到郁恪的门前时,哭声便没有了,变成了抽噎声。里面亮着,还未熄灯。

&ep;&ep;殿下。楚棠轻轻敲门。

&ep;&ep;那个名叫月容的宫女立刻打开了门。楚棠之前看她有心护主,手脚麻利,便让她今晚在里面照看郁恪。

&ep;&ep;月容跪地求饶道:国师大人,殿下一醒来就要拿纸笔,执意写字,奴婢不敢拦,求国师恕罪!

&ep;&ep;一进去,郁恪果然在伏案写着什么东西。

&ep;&ep;太医给郁恪诊治时,楚棠就发现紫宸宫的东西完全不是一个太子该有的礼制,摆件冷清寒碜,反而像冷宫里的。罚了紫宸宫的人后,他便命人换上了新的。

&ep;&ep;因此,桌上还有着徽州进贡的名贵墨宝和太子诏书。

&ep;&ep;楚棠走近。从后面就可以看到郁恪在写一封诏书,肩膀不住抖动,哭声压抑。

&ep;&ep;小太子。

&ep;&ep;郁恪从来没听过他这样温柔地喊他,一时肩膀抖动得更厉害了,手上写得更猛了。

&ep;&ep;楚棠跪坐了下来,握住他执笔的右手,轻柔道:小太子在做什么?

&ep;&ep;郁恪回头,露出他那张哭得跟小花猫一样的小脸蛋,眼睛通红着,一把扑进楚棠怀里抱住他,边哭边道:楚棠!我、我梦见你不要我了还、还嫌我无能、吃得太多,养不起我呜呜

&ep;&ep;楚棠哭笑不得:国师府又不穷。

&ep;&ep;郁恪用手背擦了擦泪水,哽咽道:还有那个老东西,他变成了我的老师,气、气死本太子了

&ep;&ep;楚棠有些想笑,拿出手帕给他擦脸:那可太惨了。

&ep;&ep;郁恪从他怀里仰起脸:那国师真的不会离开我吗?

&ep;&ep;楚棠静了一瞬,见郁恪瘪着嘴又要哭,他就道:太子是郁北将来的君主,臣便是辅佐帝王的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舍得离开呢?

&ep;&ep;郁恪有些生气,又有些委屈:可是你好久都没来看我。有一个月,三十天那么久了。

&ep;&ep;臣前阵子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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