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朱宁远远就看到了她,正要扬声打招呼,就看见她招手拦住一辆黑色的电动车。

&ep;&ep;她顿在原地,那是顾炎生的车。

&ep;&ep;她隐隐升起一股不安,这种不安可以理解为,她担心温蕴之和顾炎生纠缠。

&ep;&ep;温蕴之利落地取出书包里的药盒,里面除了药,还有纱布、碘酒、棉签。

&ep;&ep;“里面的药可以治你头上的伤。”她停顿一下,愧疚道,“昨晚很抱歉,对不起。”

&ep;&ep;她当时心里担忧温少堂的脖颈,后面他离开巷口,才记起他脑袋亦受了不小的伤。

&ep;&ep;顾炎生浓眉微拧,“你替温少堂道歉?”

&ep;&ep;温蕴之动了动唇,昨晚躺在床上,她思绪复杂,一会想着顾炎生,一会想着温少堂的话。

&ep;&ep;“嗯。”

&ep;&ep;顾炎生就劈手夺过她手中的药盒,扔进不远处地垃圾桶里。

&ep;&ep;“不需要。”他面色冷淡,不看她的脸色,启动车子离开。

&ep;&ep;温蕴之无语,生出一股憋闷,随即轻呼出一口气,不需要就不需要。

&ep;&ep;“蕴之。”朱宁走近她。

&ep;&ep;温蕴之答应了一声。见朱宁手中空空的,她问:“你吃完早餐了?”

&ep;&ep;朱宁迟疑了一下才说,“我只喝了杯豆浆。”

&ep;&ep;温蕴之凝神,想起昨日她说自己要减肥。“就算是减肥,早餐还是不能吃太少啊。”

&ep;&ep;“没事的。”朱宁故作惬意。她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只喝了一杯豆浆,饿的难受。

&ep;&ep;想起温少堂对她的嘲笑,其他人私下不经心的议论,温蕴之不再说劝解的话。

&ep;&ep;朱宁现在一定极度渴望瘦下来。

&ep;&ep;哪怕要做一些在外界看来,损害身体的行为。

&ep;&ep;于是她只温声说,“除了节食,你再抽出点时间运动,瘦的就比较快了。”

&ep;&ep;朱宁微微一笑,“嗯”了声。眼前的女孩格外善解人意。

&ep;&ep;2路公交来了。二人一前一后地上车,预备挨着一起坐。

&ep;&ep;温蕴之问朱宁,她是否要坐靠窗的位置。

&ep;&ep;“不用不用。”朱宁笑着摆手,“清城县我都看遍了。”

&ep;&ep;整个县城目前只有两路公交车,不超过半个小时,就能将这座小县城逛完。

&ep;&ep;从这边坐2路公交到清城一中,能逛完四分之一的门店。

&ep;&ep;温蕴之静静地看着窗外,朱宁望着她精致美好的侧颜,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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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转眼到了下午放学时间。今天是周五,不用上晚自修,学生们都迫不及待地离开学校。

&ep;&ep;温少堂发消息告诉温蕴之,他父母交代她,今晚去他家吃饭。

&ep;&ep;她来了两天,还未去拜访大伯大伯母,确实格外失礼。

&ep;&ep;于是在途中的某家购物超市,她买了水果,燕窝,牛肉。

&ep;&ep;尽管温少堂说不需要,但她还是坚持如此。

&ep;&ep;温少堂家里开着麻将铺,每天都很热闹。

&ep;&ep;客厅摆着六张全自动麻将机,当地不少爱玩牌的人常来他家打麻将。

&ep;&ep;温蕴之一进屋,就被一群叔叔阿姨盘根问底。

&ep;&ep;温青山一脸骄傲,“我这侄女和行止一样聪明,在学校是前十名,还学了芭蕾。”

&ep;&ep;不同于弟媳顾婉仪对他们一家的不喜。逢年过节,弟弟温行止会和他们联系,聊聊家里的情况,并在经济上帮衬他们家。

&ep;&ep;温蕴之熟悉这种长辈炫耀儿女的场景。她站在温青山旁边,大方得体地朝各位长辈微笑。

&ep;&ep;“诶哟,你们温家的孩子一个比一个长的好。”

&ep;&ep;“这孩子一看就知道是行止的女儿。”

&ep;&ep;“……”

&ep;&ep;“侄女今年大了?”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用不甚熟练的普通话问温蕴之。

&ep;&ep;温蕴之注意到,这位阿姨打扮的不像其他人那样朴素。她的头发烫成了棕色的中卷,嘴巴抹着颜色纯正的口红,穿着改良的旗袍,手边放着一个爱马仕包包。

&ep;&ep;“明年四月份就满十七了。”她礼貌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