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幽蓝一惊,没想到厉思雅也在家。

对她来说,聂美芸这个婆婆只不过是高傲了一些,看不起自己这种出身的人,但她毕竟是学艺术出身,气质还是摆在那里的。

可是,厉思雅这个大姑姐就不一样了,她泼辣得厉害,什么难听的话都敢说,一点儿也没有富家千金的那股矜持劲儿。

说白了,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不仅是楚幽蓝,正闭着眼睛欣赏音乐的厉一豪也被吓了一跳。

他愣了一下,这才疑惑地看向聂美芸:“她怎么回来了?”

“昨天半夜才回来,也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酒,吐得客厅里到处都是,李姐早上五点多起来收拾。我怕你生气,就没告诉你。”

聂美芸站了起来,叹了一口气,用一种试图息事宁人的语气回答道。

但她知道,自己越是这么说,厉一豪就会越生气。

三十年的夫妻,她还是相当了解自己的丈夫。

果然,只见厉一豪勃然大怒地吼道:“厉思雅,你给我滚下来!你到底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昨天是谨言结婚的日子,你当姐姐的居然连一面也不露,等到半夜三更又喝得大醉跑回家里来折腾,你还要不要脸了?”

昨天的婚礼上,有不少宾客都在向他们夫妇打听着厉思雅的近况。

可惜,她根本没来,这令厉一豪觉得面子上很过不去。

等婚宴结束,聂美芸也在朝他发火:“你看看你的好女儿,这么大的事情,说不来就不来。要不怎么说后娘难做,我自认为已经算是对她很客气了,可你看看,这么多年,我又换回来了什么?今天是你的儿子结婚,她这个做女儿的难道连表面文章都不肯做了吗?”

一席话,说得厉一豪哑口无言。

家里外面都受气,他也郁闷得要死,如今又听到了厉思雅的话,厉一豪简直恨不得亲手教训她一顿,以消心头之火。

“到底是谁不要脸?年纪轻轻,居然勾引自己学生的家长,亏我当年人傻心软,还不停地在我妈面前说你多么多么好,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干脆陪我爸上床?”

厉思雅虽然酒醉未醒,可骂起人来却不输给任何一个市井泼妇。

她跌跌撞撞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楚幽蓝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厉思雅因为宿醉而格外明显的眼袋和嘴角的表情纹,没有了昂贵化妆品的遮盖,她的憔悴其实一览无余。

明明是两代人,可她现在看起来似乎比聂美芸还要更衰老一些似的。

楚幽蓝悻悻地收回视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厉谨言。

他不开口,她这个新媳妇自然也不能吭声。

再说了,厉思雅本来就厌恶她,楚幽蓝可不想被卷进这个漩涡里去。

“你给我闭嘴!你要是再多说一个字,就别怪我……”

厉一豪气得直哆嗦,不等他说完,厉思雅猛地一仰头,用充满红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你就怎么样?不就是想要用不给遗产来吓唬我吗?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就算你一分钱都不给我,属于我妈的那笔遗产,谁也别想分走!”

她之所以这么有底气,是因为艾萍的娘家并不一般,她虽然早早去世,但娘家还有一兄一姐,他们对妹妹留下来的女儿,也就是厉思雅当然疼爱有加,甚至还曾经放话,如果厉一豪对她不好,艾家随时会把人接走。

“你!”

听到厉思雅搬出艾萍的娘家,厉一豪顿时又气又愧,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爸活得好好的,你提什么遗产?小姑奶奶,你可真是我们的活祖宗,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咒他,那可是你的亲生父亲!”

说完,聂美芸哀嚎一声,不知道是真是假地痛哭出声。

“你少在那里惺惺作态了,最希望我爸死的人,我看就是你!我爸前脚一死,说不定你后脚就拿着钱和别的男人跑了!”

厉思雅啐了一口,不屑地骂道。

“天呐,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一豪,别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计较,这种事情可不能乱说!我虽然也老了,但名声不能这么坏掉,万一传出去了,丢的是我们厉家的脸……”

聂美芸捂着脸,嘤嘤啜泣道。

三个人好像三只斗红了眼的鸡一样,相互啄着。

倒是站在一旁的楚幽蓝一脸尴尬,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场面,根本无从应对。

从进门以后,她连一句话都还没有说。

看来,今天这顿饭是吃不上了,吃枪药还差不多。

“以后你就习惯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一定要离开家,宁可在部队待了那么多年的原因之一。眼不见,心不烦。”

她正想着,厉谨言忽然发话了。

楚幽蓝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大概是厉谨言的声音唤起了厉思雅的注意,她一下子回过头来。

“好啊,真巧,我还没有去找你,你居然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视线从厉谨言转移到楚幽蓝,厉思雅冷笑一声,向她走了过去。

被盯得浑身发毛,尽管不是很明白对方说出这句话的意图,但楚幽蓝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恐惧,下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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