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辛玉衍最后一个字刚刚落下,还余音未散的时候,凌云宗里,分别坐落在不同位置的寝殿里,忽然腾窜出二十道脚底踩剑的人影,紧随着辛玉衍离去的方向跟着离去。

&ep;&ep;第85章

&ep;&ep;外面的世界并不如有阵法加持着的凌云宗一样,四季如春。

&ep;&ep;夏季的雨,来得急切而又猛烈。

&ep;&ep;轰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哗啦啦的大雨,猛烈地撞击着地面,其中伴随着无数次的电闪雷鸣。

&ep;&ep;此时,但凡是关注着辛玉衍这一场有关洪灾预言的所有嘲讽、讪笑声,早已绝迹。倒不是因为这场暴雨来得有多么猛烈,毕竟,在夏季,再如何的猛烈的暴雨,都是不足以让人惊讶的。真正让那些想要看笑话的人闭嘴的,是这雨,未免持续得也太久了些。

&ep;&ep;这场雨,断断续续的,已经下了三天。而哪怕是此时看来,这雨,也决计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迹象……

&ep;&ep;“轰隆——”

&ep;&ep;又是一声彻耳的轰鸣。

&ep;&ep;“呜哇哇哇哇——”

&ep;&ep;坚持不住了……

&ep;&ep;绝大部分没能逃走的人,为了再做最后的挣扎,此时都聚集在了离江河最远的郊区平房里。他们想着,没了火车、没了飞机,加紧多派几辆军车,行驶小心一些,总也能够逃出去的。但暴雨,带来的从来都不只是洪水灾患而已,随之而来的,还有山体滑坡和泥石流……

&ep;&ep;坚持不住了……

&ep;&ep;郊区的平房搭建的十分简陋,根本容纳不了那么多人,更多没能率先躲进平房里的人,只能在平地上临时搭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帐篷。

&ep;&ep;那平地上的帐篷在猛烈地暴雨中,显得无比弱小,好像连续不断地重雨,每一下敲击,都要使帐篷残破到四零八落。

&ep;&ep;在暴雨刚至,大家伙躲到着平地上等待救援的时候,很多心理脆弱的女人孩子,就已经承受不住心里的压力,痛声哭了出来。

&ep;&ep;三天,他们在这样低沉到几近让人窒息的氛围里呆了三天。

&ep;&ep;有些人哭到喉咙沙哑,有些人哭到再也没有力气去哭了。

&ep;&ep;“大坝……大坝决堤了……”

&ep;&ep;从驻扎在江河旁的军队里传出了这么一个消息。

&ep;&ep;三天的暴雨里,怒奔的江水,一下又一下地冲击着的大堤。一下,比一下撞击得更加猛烈。一浪,更高过一浪。

&ep;&ep;再如何坚固的堤坝,似乎都是抵不过那像是铁了心要挣扎出所有禁锢的烈马的。

&ep;&ep;而最终,那匹“烈马”也确实是挣脱了所有束缚,且一去,再不回头。

&ep;&ep;大坝决堤了,肆意汹涌奔腾着的江水,和连日大雨下的积水融为一体,以飞一样的速度,淹没了整个城市。

&ep;&ep;打完这通电话,穿回这个讯息,战友们还有时间逃吗?

&ep;&ep;那些等待着其他战友们支援、同滞留人民一齐守在平地上的军人们只敢默默地去想,始终沉默着。只是想着想着,他们的眼圈也忽地开始红了起来。

&ep;&ep;他们想不出那些战友们还是什么活命的可能。甚至,他们也想不出他们自己还能有什么活命的可能。

&ep;&ep;假如,这是战场,他们一定会选择将这个消息隐瞒到底。因为,在那个时候,连人民,也全都是战士。是战士,那么哪怕是到了最后一刻,也必须要血战到底。

&ep;&ep;但现在,不是。

&ep;&ep;这里不是战场,他们也不是战士。人民,有知晓真相的权利。

&ep;&ep;所以,他们把江水决堤的真相,没有一丝隐瞒地告知给了郊区里成千上万的人民。

&ep;&ep;江水……决堤了?预言里的那一场洪灾真的来了?

&ep;&ep;恐惧、焦躁、彷徨,种种情绪瞬间像是此时肆虐着的洪水一样,同样肆虐在人们的心里。

&ep;&ep;他们要死了。

&ep;&ep;种种情绪消退过后,人们从无有过的肯定着。

&ep;&ep;一连多日的挣扎、惶惶不安,此时像是得到了生命里最后的判决书,一切全都尘埃落定了一样,绝望的同时,人们反倒在心里安定了下来。

&ep;&ep;要死了啊……

&ep;&ep;越是到了这种时候,人们越是显得疲乏起来。像是接连一个月的挣扎全都白费了、耗尽了他们所有的心思一样,苏展视线所及之处,无不是或者无力地瘫软着躺倒、或者想要抓牢生命里最后一点东西、紧紧拥着此刻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亲人的人。

&ep;&ep;他们有的眼睛里已经灭去了最后的光芒、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有的眼里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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