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一道道密令自无事亭发出,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寻人。

&ep;&ep;全江湖不聋不瞎的人都知道,寻欢山庄的新庄主不惜一切代价,将整个大宁翻过来,寻找春风得意进宝楼的楼主。

&ep;&ep;江湖多事之秋,这两家平素不和,莫非竟是要一朝算总账了?

&ep;&ep;“北边?绥远镇”,任情儿拿着手中的地图,指了一处道,“这地方在燕山尽头,偏还通水路,躲于此处,若为他们由此南下,倒不容易寻了。”

&ep;&ep;“我们赌上一赌。”陆酒冷站起来,翻身欲上马,却连续两次踏了空蹬。

&ep;&ep;“陆兄,你已三日三夜不曾合眼,你的伤势未愈,还是歇息片刻。若叶温言已死,小苏自然不会有事,你且放宽心。”赵云剑扶了他,递过一个水袋。

&ep;&ep;陆酒冷谢过,接了水袋饮了几口,也不多言,打马出发。

&ep;&ep;三人一路沿着无事亭的暗记前行,行了不过半个时辰,便看见两位黑衣人的尸体倒在林间,致命伤在胸口,一刀毙命。陆酒冷探看了,这死去的两人正是无事亭的杀手,伤他们性命的刀法是挽留相醉刀法。

&ep;&ep;想来二人是与叶温言打了照面,为他所害。

&ep;&ep;众人不语,加快了脚程。

&ep;&ep;山路渐渐宽阔,迎面已是一个集镇,绥远镇的门楼已经破败,镇上人不多,打听片刻,便为人指了近日新到的独臂之人的居所。

&ep;&ep;茅舍低下,推开门便是焦糊的草药味,床上并排躺着两人,不难看出二人经历了一番搏斗。

&ep;&ep;陆酒冷心头一沉,他已看清苏慕华脖颈之上深红的勒痕。

&ep;&ep;“别担心,小苏还未死。有我在此,就是黄泉路上,也帮你把人抢回来。”任情儿坐于床畔,探了鼻息,取出一枚金针。

&ep;&ep;陆酒冷为他一瞪,讪笑道,“我出去看看,还有没有同党。”

&ep;&ep;任情儿施针到中午,苏慕华终是醒了过来。“情儿是你?”

&ep;&ep;任情儿扶他坐起,长吐了一口气,“你总算是活过来了。”

&ep;&ep;“叶温言呢?”

&ep;&ep;“他死了,蛊王的毒反噬太重,他已是油尽灯枯。幸亏如此,若他再多用上几分力,你就命丧他手了,他的尸身便在隔壁。”

&ep;&ep;苏慕华道,“他终究未杀我。”

&ep;&ep;叶温言那时已经掌控了他的生死,却终究未杀他,是力竭还是不忍?

&ep;&ep;苏慕华宁愿相信后者。

&ep;&ep;挽留相醉,就像他纵然握了饮尽世间风雪的刀,也仍是相信相守总是多过别离,温暖总是胜过寒冷。

&ep;&ep;“好了,你们的事,我也理不清。我去唤陆酒冷进来,他为了寻你可是带了伤,不眠不休,一路奔波。”

&ep;&ep;“奇怪,明明说出去走走,怎么寻了这一日一夜都没有踪影。你们两个也真是,一会他寻你,一会你寻他。”

&ep;&ep;苏慕华突然停下脚步,“你听到什么声音?”

&ep;&ep;任情儿侧耳一听,“笛声?这可真差,断断续续的,吹笛子的人是几天没吃饭啦。喂,小苏,你去哪?”

&ep;&ep;夜色清明,时已过三更,天明却仍未至,苏慕华在河边停下了足。

&ep;&ep;清浅的河水旁坐了一人,黑色的身影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那人手中握着的竹笛落于地上,双目微合,似已熟睡。

&ep;&ep;作者有话要说:

&ep;&ep;☆、尾声(二)

&ep;&ep;少室山终年苍绿,松柏参天。

&ep;&ep;“黄雀,黄雀哥哥...”

&ep;&ep;黄雀自枝桠间往下看去,一个少年身着灰色的僧袍,将下摆捧在手里,向着他所待的这棵树跑来。那少年光头在阳光下亮的晃眼,约莫十二三岁,介于孩童和少年之间。

&ep;&ep;黄雀自树上轻轻一跃,极为敏捷地落在少年面前。笑道,“唤我做什么?”

&ep;&ep;少年的衣袍卷起,兜了一兜紫色的果子,如献宝一般送与他面前,“黄雀哥哥,你吃桑果么?”

&ep;&ep;黄雀为少年擦了擦嘴角,“偷吃东西也不懂得擦嘴,这弄得一身脏,回去那些和尚又该说你了。”

&ep;&ep;少年眯着眼任他动作,闻言嗤笑一声,不服气道,“一叶才不会说我呢,上回我采回去桑果,他不知道多高兴,还让我有空多采一些,他好拿去酿酒。”

&ep;&ep;黄雀也不觉失笑,所谓高僧大师都是可远观不可亵玩,这熟悉了之后,真实的面目足以伤透少年心。

&ep;&ep;这少年正是跟苏慕华到河间府,又跟着黄雀到少林的王小痴。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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