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4)

旧呆呆仰头看着她，“我，我的确想见见你，小柔。”

&ep;&ep;“见我做什么？”棠柔关上了门，站在不远处，没有上前。

&ep;&ep;见她做什么？是啊，见这个孩子做什么？女人愣愣地看着她，好半天没有说话。这孩子看上去瘦了好多，跟姐姐也越来越不像了，相比较几年前的冷酷，现在见到自己居然也还能带着笑，温温柔柔地说话了，尽管那双眼眸中依旧冰凉一片。

&ep;&ep;“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ep;&ep;“还好，那你呢？”

&ep;&ep;自己哪还有什么好不好？女人捏着被子，干涩地笑笑，“不是不好。自从小萱死了之后，我就没什么享受的心思了。病了的这些天想了很多东西，想起了姐姐，想起了父母，小萱和你……”

&ep;&ep;棠柔偏头：“这些有什么好想的？”

&ep;&ep;“想以前啊。”何婉脸上露出了小孩子特有的纯洁无暇的笑容，放在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身上也不觉得突兀，她的声音婉约轻柔：“以前姐姐和父母可疼爱我了。想起了你和小萱小时候经常在家里的院子里爬上树去摘柚子，大人说不让你们吃，你们还故意去吃，最后酸的直哭……”

&ep;&ep;“然后……”女人有些恍惚，她好半天才抬头，眉眼晦涩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艰难地道：“想起了你把小萱害死了。”

&ep;&ep;——“我害死了她？你到现在都还觉得是我害死了她？”这个女孩笑起来很好看，瞬间张扬起来的眉眼明艳逼人，勾起的嘴角带了一丝嘲讽，“你的意思是这些天一直都在想棠萱？你很爱她？”

&ep;&ep;“我当然爱她！我是她母亲！”何婉忽然激烈地反驳，胸膛在猛烈地起伏着，她可以忍受棠柔说她这个人恶毒或者别的。但是她绝对不能忍受棠柔质疑她对自己女儿的爱。“你根本就不会懂这种情感！”

&ep;&ep;门口的棠柔忽然动了。

&ep;&ep;“你爱她？”那个少女踏着窗口的光走向她，在那一刹那，女人都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听到她的声音。在一瞬间，何婉甚至觉得眼前的少女不是棠柔，而是棠萱。那声音倔强，和当年棠萱控诉她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她已经分不清哪边才是现实了——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仰头看着她的眼眸里有些微的惊惧。小萱……

&ep;&ep;“你口口声声说爱她，那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吗？你知道她爱过什么人吗？你知道她每周末都去找我吗？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想活下去吗？”棠柔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脚步停下，那双漆黑的眼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压迫感顺着那双眼睛，如藤蔓一般缠绕住自己，甚至在一瞬间何婉都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呼吸了。

&ep;&ep;棠柔看着她，忽的轻笑一声，“你还说你爱她？”多么可笑。

&ep;&ep;“是她没跟我说！”女人死死地盯着她，激动地反驳着。“是她没有说——”

&ep;&ep;“那在她死后你看过她的日记吗？”

&ep;&ep;棠柔微敛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她，这道目光强大而平静，将她死死地钉在了床上，近乎羞辱般地揭开了她的面具。日记……好半天何婉都没有说话。这还有什么不懂？棠柔只觉得遍体生凉，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她道：“何婉，你只爱过你自己。”

&ep;&ep;“不是的，不是的……”柔弱的女人顿时泪流满脸，绝望地哭泣着，抱着被子一直在摇着头，翻来覆去地反驳着这句话。“我真的爱小萱，我没有……我没有办法接受小萱死掉的事实，所以我不敢看那些东西……”

&ep;&ep;这就是她可笑的理由。不管什么事情，她都能找到理由将自己无罪释放。从婚外情到棠萱，她一直无罪。

&ep;&ep;——“我看过，我记得。”棠柔歪着头，轻声道，“我还可以背给你听。”

&ep;&ep;四目相对。

&ep;&ep;泪流满脸的女人怔怔地看着她。“你想听吗？”棠柔俯身，眼眸从未移开她那双满是眼泪的眸，薄唇吐出几个字：“你敢听吗？”

&ep;&ep;她漆黑的眼眸中清楚地倒影着自己的样子……何婉没有说话，在这种视线下她慢慢打了一个寒颤。

&ep;&ep;“七月八日，我的生日。在家里等了一天，妈妈爸爸都没有回来，妈妈结了婚之后还像个小孩子，今天应该也和爸爸出去吃烛光晚餐了。我去找了姐姐玩。我一点都不想变成现在这样，妈妈为什么会爱上自己的姐夫呢？”

&ep;&ep;“三月一日，我的身体已经很差了。爸爸瞒着妈妈偷偷找了姐姐，姐姐同意了。手术成功后我应该就会没事了吧？不过医生说再复发的话可能就真的……我手术完成，妈妈还问我是不是看了恐怖片脸色才这么难看？她总是这样，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什么事情都不管。”

&ep;&ep;“五月三日，还是复发了。”

&ep;&ep;“六月七日，很疼。只有吃止痛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