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怎会变得如此严重?”她小小惊呼了声。

&ep;&ep;原本洁白的布巾已染成一片干涸的血色,吸满血水的白布无法再吸附多余的鲜血,那血便往外,将阿起的掌心都染成褐色。

&ep;&ep;“都是我的错……”

&ep;&ep;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宋芙抬眼望去,才惊觉竟有个小小孩儿垂着脑袋,很是沮丧的模样。

&ep;&ep;……这孩子是?

&ep;&ep;她看向麦子,麦子安抚小童:“这不是你的错。”

&ep;&ep;麦子一脸忧心,哄完孩子才对宋芙说起昨日发生的事。

&ep;&ep;宋芙越听,心头越是惊惧。

&ep;&ep;瞧见小童脸上未处理过的伤口,宋芙心都给揪在一块儿。

&ep;&ep;她对刘大夫说:“大夫,起公子怎么样了?不知能否给这孩子也看下伤势?”

&ep;&ep;刘大夫看了下小童的伤,脸上的凝重淡了几分。

&ep;&ep;幸好,没有想象中的严重。

&ep;&ep;但随后他又看了看这间屋子,松开的眉头再度皱起,对宋芙说道:“不瞒宋姑娘,这位公子的手伤与孩子的伤都需包扎,但公子伤口裂开化脓,干了以后布巾黏在伤口之上,若要取下,此地却不是个适宜的地点,得寻个有干净用水之地为好。”

&ep;&ep;干净用水啊……

&ep;&ep;宋芙细瞧,阿起的家中其实打理得很干净,但屋外的恶臭却不是几片木板便能抵御住的,风一刮过,带来的除了臭气以外,尚有污浊的尘沙。

&ep;&ep;刘大夫话说得委婉,这里确实不是适合将伤口重新拆起的地方。

&ep;&ep;麦子听了也发愁:“河边的水不能用吧……”

&ep;&ep;刘大夫:“河水确实不妥。”

&ep;&ep;宋芙眨了眨眼,不明白他们为何如此发愁。

&ep;&ep;“那,去我家不就好了吗?”

&ep;&ep;有净水还有洁净的床铺,宋芙觉得应当是上上之选。

&ep;&ep;马车能乘坐的人有限,车夫是一定得驾车的,除了刘大夫外,身为患者的阿起和小童也得走,再加上宋芙自己也就差不多了。

&ep;&ep;护卫骑马,刘大夫可与车夫坐在前头,宋芙与幼儿和昏迷不醒的阿起被送上车。

&ep;&ep;马车启程前,宋芙掀帘对留下的玉露等人说道:“你们在这儿等等,回去后我再派另辆马车过来接你们。”

&ep;&ep;玉露回了声:“是。”

&ep;&ep;遥遥望着马车远去扬起的尘沙。

&ep;&ep;待到看不见后,这才扭头,面无表情与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麦子大眼瞪小眼。

&ep;&ep;……

&ep;&ep;宋芙在车内并没闲着,取来靠枕垫在阿起头下,再将自己的帕子用凉掉的茶水浸湿,折好敷在他额上。

&ep;&ep;也不知是不是这冰凉舒缓了一点不适,阿起面色好转些许。

&ep;&ep;他双眼紧闭,那双浅色凶悍的眸子被藏住,眉头微微拧起,薄唇唇色极淡,干裂得起皮泛出血丝。

&ep;&ep;宋芙看得难过,偏她不擅长照顾人,做了这些以后,便不知自己还能再做什么。

&ep;&ep;她望向缩在角落,双眼却直勾勾盯着阿起瞧的小孩。

&ep;&ep;这孩子不吵不闹,小小的脸儿皱在一块儿,担心全写在脸上。

&ep;&ep;瞧宋芙在看自己,他僵住身子,连呼吸声也悄悄放轻了些,彷佛在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ep;&ep;宋芙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啊?”

&ep;&ep;小孩身体抖了一下,没想到宋芙会同他说话,身子缩成更小一团。

&ep;&ep;宋芙歪着头,很是不解。

&ep;&ep;她有这么可怕吗?

&ep;&ep;看出小童不想说话,宋芙心中暗叹口气,歇了同他搭话的心思。

&ep;&ep;探手摸了摸阿起额上,方才刚放上的湿凉布巾已被他的体温捂暖,宋芙将帕子再次用水浸了浸,多出的水拧在杯中,才又折好放上。

&ep;&ep;抵达宋府,马车直接驶进二门,宋芙让护卫将阿起背着,想到大夫说的干净地方──这宋府最干净的地儿就是自己院子,保证一丁点儿难闻的气味也无。

&ep;&ep;但她院子在内院,阿起为男儿身到底不妥,宋芙想了想:“送起公子去听雨筑吧!”

&ep;&ep;那处小院下雨的时候她时常过去,平日也都收拾得妥善,应当是再合适不过。

&ep;&ep;她再招来几个小侍女,对刘大夫说:“大夫需要什么只管吩咐她们。”

&ep;&ep;刘大夫点头,要了热水、烈酒与干净的帕子等物,一屋子人都忙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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