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了,自己走到最前面的谢母身边,扶住了老太太。

&ep;&ep;谢母在昏昏然里,忽见到谢娴那镇定的面容,终于振作了下精神,低声道:“大丫头,你爹怕是……”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ep;&ep;“嗯。”谢娴见门口那冷酷头领正站在那里,听下属点数抄家明细,便用极低的声音道:“老太太,还没坍塌,靖毅将军……没事。”说着,忽见那男人身形微动,竟转头向她望来……

&ep;&ep;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对望,那男人眼眸冷如冰刀,似乎在看已死的尸体,漠然里还带着一丝嗜血的快意——锦衣卫与厂卫作为天子直系,向来是清流文臣的死对头,天顺一朝两大集团经历过三四轮搏杀,文臣们参死他们,他们也会整死文臣,彼此互有损伤,如今谢府作为文臣首领,落在了政敌大对头的锦衣卫手里,皇上的意思,怕想要灭谢家的族。

&ep;&ep;谢娴早就明白这点,可是甘心受戮不是她的性子,哪怕有唯一的希望她也不会放过,靖毅将军没死,便是他们谢府唯一的指望……

&ep;&ep;在哭泣与忙乱之中,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查抄家产只是其次,最重要的发现“通敌”的证据,可是锦衣卫门把谢家书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什么线索,常青听了汇报,微微皱眉,好容易抓住政敌集团的一条大鱼,他绝不会让谢家翻身的,怎么会没有线索,或者说,应该有点什么……

&ep;&ep;正忖度间,忽听堂中有女子“啊”了一声,见门口两个大汉拉扯着一个十分漂亮的丫头,见常青抬头看他,叫道:“大人,辛苦一天了,让兄弟们乐和一下。”糟践罪臣,尤其是文臣的家眷奴婢,是镇抚司的老规矩,常青本人没兴趣,却很愿意看他们残杀与□□,因此一言不发,冷冷望着。

&ep;&ep;那丫头哪里肯依,死死把着门框,尖声叫道:“太太,太太救命啊。”正是孙氏的大丫头司福,孙氏见是个丫头,只当没听见,忽听一个少年呵斥道:“你们干什么,放了司福姐姐……”话音未落,只听“啊”地一声惨叫,骨头断裂,睁眼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谢肃抱着胳膊蹲在地上。

&ep;&ep;“肃儿……”孙氏疯狂大叫,扑了上去,

&ep;&ep;“你也不错嘛……”那两个大汉见孙氏貌美,过来拉扯孙氏。

&ep;&ep;谢灵本来对那位酷男颇为心动,可是这样可怕的场面,那个男人居然冷冷旁观,不由惴惴地走到谢娴身边道:“姐,没想到这个人……”话音未落,见谢娴猛地把她推到一群婆子身后,疾步走出人群,大声呵斥道:“慢!”

&ep;&ep;☆、第4章阻挡

&ep;&ep;在这种时候,还有女子敢出头,而且声音又是这样的镇定,大家不由诧异地向那女子望去,见其一身黑衣,肤白映雪,秀颜丽色,神色凛然,快步走上前道:“慢!”那几个大汉怔了怔,松了手。

&ep;&ep;孙氏得到自由,“哇”地跑到人群之中,竟连儿子也不顾了。

&ep;&ep;“怎么,你也要来?”几个大汉团团围了上来,上下打量着她,其中一个道:“这倒是上好的,你若是陪我们,我们就放了她俩如何?”说着,指着孙氏与司福哈哈大笑。

&ep;&ep;“姐……”谢灵想跑过去帮忙,却怎么也迈不动腿,只觉浑身发抖,几乎站立不住,心里不由埋怨谢娴,这圣母姐姐竟这么蠢,这种时候还强出头……

&ep;&ep;“诸位缇骑大人”谢娴见几个大男人围了上来,神色不变,连声音也没有任何任何起伏,掏出一个玉佩,高高举起,扬声道:“我是靖毅将军的干女儿,谁敢上前?”

&ep;&ep;靖毅将军?

&ep;&ep;院中锦衣卫听到这个名字,脸上变色,文臣集团与他们是死对头,可军中高阶武将则是两大集团的拉拢对象,尤其是他们这种禁卫若想高升,必须去军中历练……这小丫头提到的靖毅将军,乃是边城最大的兵马元帅,连皇上都敬让三分,不用说他们这种天子近臣……

&ep;&ep;“干女儿?谁信?”一个大汉反应过来,撇了撇嘴。

&ep;&ep;谢娴微微一笑道:“缇骑大人不信,可以试试欺负靖毅将军干女儿的后果……”她声音镇定得不见任何情绪,竟似乎一点也不怕他们,反而向前走了几步,抬头瞪着面前这群如狼似虎的男人,院子里早掌了火把,火光摇曳里,那张如玉的脸不见丝毫慌张,虽是弱质女流,却声势凌人。

&ep;&ep;“我看看。”常青一直站在黑暗深处冷冷不语,此时忽然出口,声音嘶哑,火光映衬那冷酷的下颌曲线,散发着嗜血的气息,双眸如刀,冷冽阴森。

&ep;&ep;谢娴咬了咬嘴唇,看来这是铁了心想整谢家……

&ep;&ep;怎么办?

&ep;&ep;他会不会?……

&ep;&ep;她心里惴惴,脸上却越发淡然,挑了挑眉,走了几步,在常青一尺之遥里停下,举起了玉佩,扬起头道:“指挥使大人,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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