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宋夫人没想到能请到晼然,几乎是喜极而泣,急忙用帕子抹了眼泪:“让姑娘瞧笑话了。”

&ep;&ep;晼然微微一笑,拢着宋夫人的手臂,往外头去。

&ep;&ep;宋家的宅子,晼然从未来过,站到宋府门前的时候,也不知怎么的,就突然间回想起那个画面,冬日里的第一场初雪,她在敞轩里头吃火锅,烫了舌头,用了手去扇风,转过头,就见着白净的宋子涵,穿着一身浅青色的斗篷,站在雪地里冲着她笑,如同寒梅初绽。

&ep;&ep;依稀记着,那时候宋子涵说过的,甲字胡同宋府,一处三进的院子。

&ep;&ep;宋夫人见晼然盯着宋府的牌匾发愣,忍不住替自己的儿子说道:“从前在京城里人生地不熟的,置办了这个小宅子,后来有了银钱,也寻到了好地界,子涵却不肯搬。”

&ep;&ep;晼然明白,宋子涵是怕她有事,找不着他。

&ep;&ep;晼然淡淡的笑,进了宅子,见周围走动的丫鬟小厮手里,拿着的多是白布,心里头酸的厉害。

&ep;&ep;宋夫人领着晼然到了一所院子前停下,再看院名,竟是清风苑,从前宋子涵在董府住着时的院名。

&ep;&ep;晼然倒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才穿越过来,是个呆笨的小傻子,在董府里跌跌撞撞的活着,然后就来了个比她更傻的小书生,口口声声的说:“四妹妹放心,我会护着你的。”

&ep;&ep;晼然再向前走,就见对面廊下站着一个人,明明是夏日里,却披着浅青色的披风,见她进来,唇畔噙着笑意道:“四妹妹,你来了。”

&ep;&ep;倒好像,两人从未生份过,也从未远离过。

&ep;&ep;宋夫人唬了一跳,连连不住声儿的吩咐周围伺候的人:“怎么能让少爷起身来?吹了风可怎么是好?快,快,扶进去。”

&ep;&ep;宋子涵摆手道:“母亲,不必了,四妹妹是待嫁之人,我与她在廊下说几句话就是了。”

&ep;&ep;宋子涵身边伺候的嬷嬷走到宋夫人跟前来,声音压低道:“夫人,回光返照,不中用了,就顺着少爷的心意吧。”

&ep;&ep;宋夫人忍不住,扭过脸去哭,硬生生的憋着,怕扰了宋子涵与晼然说话,直到出了清风苑,才敢哭出声儿来。

&ep;&ep;宋子涵在抄手游廊上坐了,一如往昔,倒好像还是从前那个白净的少年郎,清朗明澈。

&ep;&ep;晼然忍住自己微红的眼眶,含笑上前说道:“子涵哥哥,我扶你上屋子里躺下,我是有几分医术的,我给你瞧瞧病。”

&ep;&ep;宋子涵含笑摇头:“不必,你还肯来见我,我便知足了,我知道,我从前险些害死了你,多亏那日安宁候长公子在,不然,我怕是一辈子都要自责了。”

&ep;&ep;宋子涵从前看不穿,如今看得再明白不过,这一切都是一个局,皇上为了太子设下的局,可恨那时的他,什么也不懂得,一步错,步步错,总念着能快些追上四妹妹的脚步,急功近利,到底没什么好下场。

&ep;&ep;“子涵哥哥不是有意的,我都知道,你也不过是二皇子手里的棋子,而且……”晼然含笑说道:“武明婉的事情,我也借用过子涵哥哥的名声,便算是两不相欠了吧。”

&ep;&ep;宋子涵似是很认真的想了想,真诚的问道:“当真是两不相欠了吧?你不会再怨我了吧?”

&ep;&ep;晼然摇头:“你我是青梅竹马的情份,哪里就能因为这样的小事,记着一辈子呢,我早就不怨了,子涵哥哥也撂下吧。”

&ep;&ep;宋子涵便笑,他瘦了太多,依旧白净,只整个人像是风干了的梅花竹叶:“那便好,我便安心了。”

&ep;&ep;宋子涵伸出手去,将一张薄薄的信笺递给晼然,面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凉凉的指尖,触碰到晼然温热的手掌,瞬间收回,似是怕让晼然沾染了寒凉。

&ep;&ep;晼然含笑问:“这是什么?”

&ep;&ep;晼然边说,便展开来瞧,那是一纸朝堂上的公文,她在窦瑾晖那里,倒是常见的,有时候窦瑾晖想她,会拿了许多的公文来,到她的书房完成,趁着那会儿功夫,两人说上几句话。

&ep;&ep;待看清楚上面的字,晼然微微一怔,就听宋子涵道:“我日后,怕再不能为你做什么了,这是我当差以来,唯一一次动用公权,只求四妹妹一世无忧。”

&ep;&ep;晼然的眼泪,顺着滚落下来,落在上头的字迹上,那是为慕容智任命的公文,认命他为乌思赞的节度使,这辈子都不用回京来了。

&ep;&ep;慕容智再回不来,辅国公的爵位便是晼然的弟弟慕容康的。

&ep;&ep;“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宋子涵想要伸手去给晼然抹眼泪,手伸到半途,又收了回来,声音温温的说道:“你这阵子大概嫁衣也得了吧,四妹妹穿上嫁衣,一定很美,可惜,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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