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晼然没想到窦瑾晖这样心细如发,只能老老实实的答道:“挂~帐子。”

&ep;&ep;“怕黑?”窦瑾晖皱眉问道。

&ep;&ep;晼然对着手指,有些难为情:“是呐。”

&ep;&ep;窦瑾晖俊朗的五官沉静下来,似蒙了一层霜雪,他经历了那样多暗无天日的日子,也是怕黑的,至今他也没有将帐子放下安眠的习惯,总觉得,那层帐子外,不知有什么人在黑暗中,盯着他……

&ep;&ep;窦瑾晖伸出手去,落在晼然柔软的发顶,暗自想着过往,晼然不知道窦瑾晖在想着什么,只一路这么被他揉了过去,到了清辉阁,晼然不经意间,瞟了一眼铜镜,就见自己麻团一样的两个小揪揪,被揉成了一窝鸟巢……

&ep;&ep;晼然幽怨的看着自己的头发,指着自己头上的鸟窝,软软道:“头发~乱~”

&ep;&ep;窦瑾晖唇畔噙了抹浅浅的笑意,清爽利落的说了句,让晼然仰倒的话:“我帮你。”

&ep;&ep;晼然其实也就是略微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估量着醉霞院这会儿人都被发卖了,清辉阁这里没有女人,连个粗使婆子都没有,所以没人能给她梳头发,让窦瑾晖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没想到……

&ep;&ep;“你会?”晼然一时没忍住,撇嘴表示自己不相信,她身为一个现代人,就会梳个马尾,她都不会,窦瑾晖一个古代清贵公子,会梳头?

&ep;&ep;窦瑾晖看着晼然头上的小揪揪,点了点头道:“这种,会。”

&ep;&ep;就是男子的束发,分成两个。

&ep;&ep;晼然被窦瑾晖双手一架,落在铜镜前坐定,神色认真,手势轻柔,紫檀木发梳,落在发顶,酥酥麻麻的……

&ep;&ep;“好了。”窦瑾晖看着两个绑的很利落的发髻,用水红色丝绦绑了,倒也整洁,只是……

&ep;&ep;晼然双臂为枕,竟是睡着了。

&ep;&ep;窦瑾晖看了眼更漏,他的确是耽误了许久时间,第一次梳女子的发式,到底生疏。

&ep;&ep;窦瑾晖拿了一条薄毯,替晼然盖上,自做起自己的事情来,科举之事,他没有可担忧的,会试今年的试题该是不会变,他无需花费太多的时间在这上面,倒是董府这里……

&ep;&ep;前世,被罗氏记庶为嫡的人,是二姑娘曦然,晼晼死后不足一年,罗氏就病故了,他的母亲大罗氏来吊唁,不知与董老夫人是如何说的,曦然就成为了他的未婚妻,之后……

&ep;&ep;窦瑾晖微微眯了眯眸子,呵,这一世,他绝不会让董曦然成为自己的未婚妻!

&ep;&ep;晼然醒来的时候,正好能看到明间窗下的窦瑾晖,他正在自己一人对弈,此时手里拈着黑棋,愈发显得他的手修长白皙,只是……

&ep;&ep;这表哥好像有心事,有人的时候是温润如玉,气质清冷,无人的时候,更像是一块浸在寒潭中的冰块,不断的散发着寒意……

&ep;&ep;“表少爷,紫烟姑娘来了。”小厮在外喊着,打破了室内的静谧。

&ep;&ep;“进来吧。”窦瑾晖转头,见晼然忽闪着眼睛,盯着她瞧,便冲她招了招手道:“晼晼来,该是你的丫鬟到了。”

&ep;&ep;窦瑾晖猜的不错,紫烟领了一大一小两个丫鬟,大一些的温柔亲切,笑起来像是邻家姐姐一样,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小一些的长得有些胖,没有腰身,像个小水桶一样,但模样娇憨。

&ep;&ep;紫烟进内行礼道:“劳累表少爷,带四姑娘大半日。”

&ep;&ep;紫烟说着,吩咐身后两个丫鬟:“雪遥,杏香,过来拜见表少爷与四姑娘。”

&ep;&ep;晼然看了眼两人,温柔大姐姐叫雪遥,小一些更像是她玩伴的,叫做杏香,这两个倒是更合她的眼缘,只是不知道背着人的时候,两人是什么品性了。

&ep;&ep;晼然没说话,窦瑾晖问道:“这两个丫鬟莫不是才从外头采买的?竟是用了多半日功夫。”

&ep;&ep;紫烟笑着道:“回表少爷的话,这两个原是库房里做差事的,从前跟着奴婢,原是想要给四姑娘重新采买两个,但长房大夫人到了,三夫人没工夫见人牙子,便让这两个先过来伺候着。”

&ep;&ep;窦瑾晖点了点头,能在库房办差的,定是老实得用的,伺候晼然,倒也相宜,不过……

&ep;&ep;“我若记得不错,董大老爷是幽州同知,大夫人入京,是有急事?”窦瑾晖问道。

&ep;&ep;紫烟神情有些尴尬,偷偷的看了眼晼然,颇有些欲言又止,窦瑾晖一下子了然,却好似根本没看到紫烟的神色,淡然说道:“想来是为着记庶为嫡的事儿,倒是我多嘴一问了。”

&ep;&ep;晼然听的真真切切的,又见窦瑾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藏蓝荷包来,分明就是昨日装糖渍梅子的那个……

&ep;&ep;“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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