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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正是三月时节,院子里的海棠开得极好,层层簇簇,如云边的彩霞。

傅家早早卸下了厚重的门帘,换上了细篾软帘。

青竺沿着抄手游廊过来,院子里静悄悄的,还未进门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脚下不由一轻,揭开软帘进来,看到自家姑娘跪在菩萨尊像前面的蒲团上,双手合十,正在闭目诵经。

自打母亲去世,长宜便在东次间设了小佛堂,每日清晨起来都会来这里诵经,以求超度亡母。

木槿侯在一旁,朝青竺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长宜睁开了眼睛,扶着木槿站起身,从佛龛下面的香盒中持出三根线香,横斜在灯烛上燃着,躬身拜了三拜,把线香插在香炉中。

长宜这才看到了青竺,问道:“何事?”

青竺走上前一步,回道:“姑娘,程公子来府上拜访,老爷不在家,管事把程公子带到了前院花厅,着婢子问姑娘一声,是见还是不见?”

“他怎么来了?”长宜蹙了蹙眉,抬脚上了炕。

青竺连忙跟上来道:“程公子带了好些吃食,看样子是特地来探望姑娘的。”

不然怎么这会子过来,老爷此时正在衙门办公,若要拜见,也该晚些来才是。

长宜倒是有些日子不曾见过程淮,母亲过世后,她一直在家守制,因是重孝,亲朋好友一概未见,连垂花门都不曾迈出一步。

母亲在世时,虽有意让她与程淮定亲,但终究没到这一步,母亲就病逝了,此事便就一直耽搁了下来。

“既然把人都请到了花厅,那就见一见吧。”长宜想到母亲,眼神蓦地一暗,抬头望向槅扇以外,见窗外树随风动,扑簌簌落下一阵淡红的花瓣。

长宜回内室换了一件暗纹白绫大袖衫,方带着木槿和青竺往前院花厅的方向去了。

程淮已经在花厅枯坐了一炷香的功夫,却不见人前来,隐隐有些不耐烦,却又不敢妄动,只好换了个姿势来坐,一抬眼瞥见长廊的方向走过来三人。

为首的女子一身素服打扮,乌黑的发髻上也只簪了一朵白绢花,身上通无半点金银首饰,如此一看,倒越发显得一张脸玉白干净,眉目秀丽,宛若开在窗外的一朵白玉兰花。

程淮心下一动,赶忙坐直了身子。

长宜进来就看到坐在当中一溜玫瑰椅上的程淮,其右手旁的高几上放了三四提用油纸包的方方正正的糕饼,底下还有一个雕漆红木匣子。

长宜与他行过礼,坐在斜对面的椅子上,又命人重新上了茶,方道:“家父尚在衙门未归,恐要让公子再多等会了。”

程淮端起茶水打量了长宜一眼,见她面容比之从前消瘦不少,也憔悴了些。

之前两人曾见过一面,那时傅夫人尚未病重,母亲带他来傅家探望,说了一会子话,就见屏风后面走进来一位十四五的少女,身穿粉衣,落落大方向母亲和他见了礼,随后接过丫头手中的药碗,亲自服侍傅夫人喝了药。动作十分娴熟,一看就是平日里经常做这样的事情。

“不知公子今儿过来所为何事?”长宜见他没有言语,又问了一句。

程淮这才察觉失礼,轻咳了一声,放下手中的茶盏道:“其实子深今日前来,是特地来拜会傅姑娘的。”

这话难免唐突了些,长宜垂了垂眼眸,听程淮把话说完:“……听说傅姑娘前些日子染了风寒,不知现下可大好了?”

到底是年轻皮薄的弱冠公子,两家又曾有意定亲,话还未说完,便红了半张脸。

年前长宜曾大病了一场,程父和傅父同在一个衙门办公,亦有所耳闻,回家便与程夫人说了,虽说傅夫人已经身故,可程夫人还是有意让这门亲事继续走下去。

奈何长宜重孝在身,不能见客,方拖到现在,程夫人算着日子,一早就让仆人在罗轩斋排队买了刚出炉的糕点,让儿子提着亲自上门探望,以叙旧情。

长宜微微颔首道:“多谢公子挂念,长宜不过偶感风寒,已经大好了。”

“可我瞧你比之前瘦了不少。”程淮鼓足了勇气道:“逝者已矣,姑娘节哀顺变,不要太过伤心了,还是多保重自个的身体才是。”

长宜抬头看向红着脸皮的程淮,毕竟是母亲相中的人家,她并不反对这门亲事,只是她现在还要守制两年,程淮却已经及冠,她不想因此拖累了人家。

长宜想了想道:“程公子,多谢你今日能来探望我,我想着有些话还是要明说了才好。公子也知道我在守制期间,不宜谈论婚嫁,从现在算起,到出服的日子还有两年,长宜并不想耽搁了公子。”

程淮没想到长宜说的这么直截了当,一时愣了愣,脸皮比刚才又红了些,支吾着道:“我……我原本就是想等着姑娘的。”

长宜未料程淮会如此说,两人对望了一眼,谁都没有再说话。

半晌,程淮记起他临来时母亲还让他带了一些糕饼果脯,遂道:“姑娘好些日子不曾出门,想来不知道罗轩斋出了新式的绿豆糕,里面添了一道乳酪夹心,还有刘记的杏脯、樱桃煎,姑娘且尝尝对不对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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