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唐德?”李琬琰微微眯眸,她回忆一番,想起她罢免唐德禁军副统领之职后,丞相转手将唐德安排进了户部。

&ep;&ep;“以他的官职,何来资格主持灵源寺的事宜?你以为揪一个下属出来,就能替你顶罪了吗?”

&ep;&ep;“老臣不敢啊,”解忠义连连喊怨:“是…是丞相大人,丞相大人来找老臣,说想让唐德历练历练,殿下您是知道的,那唐德是丞相大人的族亲,臣…臣一开始虽觉不妥,可也不敢驳丞相的面子,且唐德向臣保证了,一定能安排好灵源寺的流民,臣不放心,还多派了几个人手从旁帮他。”

&ep;&ep;李琬琰听闻此言,倒是沉默了一阵。

&ep;&ep;她没想到,撒网下去,最后露出水面的,竟然是唐德。

&ep;&ep;“如此说来,你只负责了清泉寺?”

&ep;&ep;解忠义听此询问,磕头请罪:“是臣疏忽职守,有违殿下所托。”

&ep;&ep;“本宫去了清泉寺,里面安置的很妥当,本宫能看出你是用心了的。”李琬琰语气缓和几分:“只是…灵源寺与清泉寺相离并不远,即便有丞相的人情,你竟真的放心全权交给唐德吗?”

&ep;&ep;“解尚书,你还没有和本宫说实话。”李琬琰面上露出几分笑意,说出的话却冰冷:“不如…本宫还是送你去大理寺喝盏茶,或许还能再说出些别的来。”

&ep;&ep;解忠义闻言,面容一僵,整个人忽然颓废起来。

&ep;&ep;“殿下恕罪,殿下恕罪,”他垂着脑袋蹉跎半晌,终于开口招认:“老臣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唐德去灵源寺后,给臣送了…送了不少奇珍异玩,他说他不会闹出事来,也不会做的太过分…老臣是一时财迷心窍,老臣实在没想到唐德竟如此胆大妄为,闹出这样大的事来,老臣有罪,求殿下开恩。”

&ep;&ep;解忠义‘砰砰’地磕头,不久额头撞破,流了一脸的血。

&ep;&ep;李琬琰盯着解忠义半晌,才开口制止:“好了。”

&ep;&ep;她紧接问:“唐德贪污之事,丞相可有参与?”

&ep;&ep;“臣…臣也不知…”解忠义擦着脸上的血,想了想又道:“臣原以为…是丞相大人在后面参与,毕竟那唐德是丞相大人送来户部的…可灵源寺一事,闹到如此地步,臣猜若有丞相在背后,应不至于此。”

&ep;&ep;解忠义越说声音越小。

&ep;&ep;李琬琰听在耳里,心中不禁冷笑。

&ep;&ep;解忠义的意思是想说,有丞相那个老狐狸在,贪污救济款一定会做得滴水不漏,便不会闹出这样的大事。

&ep;&ep;“本宫会派人送解尚书回府,待事情查清楚之前,解尚书便好好留在府上,闭门思过吧。”

&ep;&ep;彭云杰带着禁军推门进来,拽起已经瘫软在地上的解忠义,半拖半拽出明政殿。

&ep;&ep;李琬琰独身留在明政殿中,目光落在殿中央处的一小滩血迹上。

&ep;&ep;灵源寺若真真是因贪污引起的动乱倒还是好说,可那些刀剑武器,淬了毒的利刃,根本不会是揭竿而起的流民能拥有的。

&ep;&ep;李琬琰抬手揉了揉眉心。

&ep;&ep;唐德不见得有胆子里通外敌。

&ep;&ep;可若是丞相……

&ep;&ep;明政殿的门被从外敲响,李琬琰睁开眼唤人进来,明琴本是一脸喜色,可发觉地上的血迹,不免一惊。

&ep;&ep;李琬琰看着前来的明琴:“何事?”

&ep;&ep;明琴绕过血迹,快步上前:“殿下,幽谷草运来了,何院首亲自检查过,都是成株的新草,陛下有了药引,定能尽快痊愈。”

&ep;&ep;“何院首进宫了?”李琬琰有些意外。

&ep;&ep;“是…院首昨晚就进过宫了,听说殿下在灵源寺险些遇刺,十分担心,听说今日药引会到,一早便候在御极殿了。”

&ep;&ep;明琴话落,李琬琰从书案前起身:“陪本宫去看看陛下。”

&ep;&ep;这几日发生太多事情,李琬琰艰难应对,甚至自顾不暇。

&ep;&ep;李承仁已经有整整两日没见到李琬琰,他心里想她,可等到她来了,又不禁耍脾气,不理睬她,也肯让她抱。

&ep;&ep;明琴在旁看着,不由笑道:“陛下这是与殿下撒娇呢,昨日奴婢来给陛下送粥膳,陛下还问殿下在哪,说想殿下呢。”

&ep;&ep;李琬琰听了,笑着将李承仁捞入怀里,抬手刮了刮他的小鼻梁:“是吗阿仁?你若不想阿姐,阿姐可就走了。”

&ep;&ep;李承仁一听,飞快转身抱住李琬琰的腰,奶声奶气:“阿姐不走。”

&ep;&ep;李琬琰见了,便抬手示意明琴将熬好的汤药递上来,她手端着药碗:“阿仁若乖乖吃药,阿姐便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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