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十二月末，大街小巷都沉浸在一种奇妙的节日氛围中，分不清是为了庆祝圣诞还是元旦。
&ep;&ep;周五放学，齐蔬慢吞吞收拾书包，刚出班级门就碰见胡预，他找她一道回去，和之前的很多天一样。
&ep;&ep;付炫璐依旧站在校门对面的街口，只是这次没带着她的那群“姐妹”，只她一个人，形单影只，却不落寞。
&ep;&ep;面对齐蔬，她变成一个很“富有”的人，情绪富有。
&ep;&ep;冷漠，锐利的眼睛，压着明晃晃的仇视，她讨厌，不，说是恨更贴切，她恨她，是不论怎么巧笑嫣然都盖不住的恨。
&ep;&ep;“你先走。”齐蔬望着前方，对胡预说。
&ep;&ep;胡预“嗯”了声，拖起她的手一起走，一起面对。
&ep;&ep;“你做什么…”
&ep;&ep;腕部的力道很重，齐蔬心急却越是挣脱不开，反而被他牵着走。
&ep;&ep;多了个人，付炫璐眼色愈冷，嗤笑着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
&ep;&ep;那眼神像是在嘲讽，狼狈为奸。
&ep;&ep;她是什么神色不重要，胡预没时间也不想跟她磨，开门见山。
&ep;&ep;“有事吗。”
&ep;&ep;或许是身高压迫，树下视线不明朗，他像一道黑影笼罩下来，皱眉说话的样子很严肃。
&ep;&ep;偏偏付炫璐不吃这一套。
&ep;&ep;“你这是替她出头呢。”付炫璐笑看着他俩，“看来全世界都站在你那一边，齐蔬，我都有些羡慕你了。”
&ep;&ep;这话刺耳，却也不算听不下去，齐蔬麻木着一张脸，挣开手上的束缚，两人之间倏然空出一大块。
&ep;&ep;像这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戏码多演几遍还真是累。
&ep;&ep;付炫璐收起笑，她今天只身一人过来，只为了一件事。
&ep;&ep;“齐蔬，我以后都不会找你了。”
&ep;&ep;她说得很轻巧，像偶然间一句“早上好”。
&ep;&ep;齐蔬抬眸，眼里的防备未减。
&ep;&ep;“但是现在，我要你跟我去个地方。”
&ep;&ep;果然，条件来了。
&ep;&ep;/
&ep;&ep;朋克少女走在前面，身后是两个穿高中校服的学生。
&ep;&ep;齐蔬看了一眼胡预，并不太懂他为什么跟来，也不明白付炫璐知道他要跟着一起去时，不反对反而一副兴味的脸。
&ep;&ep;她并不是多敏感的人，但大多时候直觉不会错。
&ep;&ep;例如现在，有一种被命运扼住喉咙的窒息感，每走一步，都像是奔赴绝望的路。
&ep;&ep;目的地到了。
&ep;&ep;老城区一座架空石桥，抬头是天，边上是不息的车流，而脚底下，穿过残破石板是一条看不出原貌的沟渠，那沟渠里看着有水，绿到发黑的凝固体，更像是污泥。
&ep;&ep;付炫璐停了下来，她站在桥上，望着左手边的扶栏呆滞了好一会儿，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半晌又缓缓松开。
&ep;&ep;她好像调整好了情绪。
&ep;&ep;转头看向齐蔬时，又恢复了一贯的飞扬。
&ep;&ep;“就是这里。”
&ep;&ep;付炫璐仰头做了个深呼吸。
&ep;&ep;“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吗。”
&ep;&ep;齐蔬站在距离她两步的位置，目光有些远。
&ep;&ep;付炫璐走过去，牵起她的手，拉到原先站定的位置。
&ep;&ep;她们趴在栏杆上，像从前趴在易环宇家的阳台上一样，望着楼下院子里的牵牛花，嘻嘻笑笑一下午。
&ep;&ep;“齐蔬。”
&ep;&ep;“嗯。”她轻声应答，很短促的一声，怕惊扰了什么。
&ep;&ep;“我姨妈就是在这儿跳下去的。”
&ep;&ep;齐蔬瞳孔巨震，缩在校服里的手指蜷缩，指甲掐得掌纹混乱。
&ep;&ep;“五年前的冬天，凌晨两点，她从家里跑出来，也不知着了什么魔一头栽进这臭水沟里。”
&ep;&ep;她像是在诉家常，口吻轻淡好商量：“她死的那天我突然想起了你，我想那时候你在做什么呢。”
&ep;&ep;“齐蔬，因为你，很多人都死了。我哥哥，姨妈，还有…你爸。”
&ep;&ep;话说完了。
&ep;&ep;付炫璐不再控住她的手，而是往旁边退了一步，她看着齐蔬站在那里，看着她一动不动盯着那道沟渠，想象着被绿藻和腐烂吞没的瞬间，豁然开朗，甚至还心情好地朝着胡预笑了笑。
&ep;&ep;“你姑姑来找过我，希望我别再打扰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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