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没人真敢让司礼监掌印站候半夜,早就在配殿支了一张软榻,等他去歇息。傅元青看着留守的殿前太监们,轻手轻脚的灭了大部分烛火,寝宫的光芒暗淡了下来。

&ep;&ep;他慢慢撑着墙回到配殿,待坐到矮榻上,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ep;&ep;德宝端了药膳过来,瞧他疲惫,连忙上前为他脱靴,可膝盖往下都肿了,靴子脱不下来。德宝顿时红了眼眶:“老祖宗,您受苦了。”

&ep;&ep;“受什么苦。”傅元青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是我这些年经受得少了,反而娇贵了……去拿剪刀过来,把靴子剪开吧。”

&ep;&ep;德宝听话爬起来去拿剪刀,一边剪一边抹眼泪:“您这样的人儿,还要跟咱们一起遭罪。德宝这心里难受。”

&ep;&ep;“德宝。”

&ep;&ep;“哎。”

&ep;&ep;“再难受,也只能看着。不应假传圣旨。”

&ep;&ep;德宝一惊,哭着叩头:“下午那会让,德宝瞧您跪得难受,心里着急坏了,只好哄太后说主子醒了正在更衣。传了大珰儿们进殿磕头。老祖宗,是德宝的错,小的知道这是杀头的罪,小的该死,千刀万剐的都可以。”

&ep;&ep;傅元青听他哭,缓缓叹了口气:“下次不要再犯了。”

&ep;&ep;“老祖宗慈悲。”

&ep;&ep;“你为了救我,可犯欺君之罪。”傅元青说,“慈悲的是你啊,德宝。我应谢谢你的苦心。”

&ep;&ep;德宝睁着红肿的眼睛,眼泪汪汪的看傅元青,哽咽道:“小的入宫二十多年了,人人都拿我当狗。只有老祖宗……只有老祖宗您用‘慈悲’说我,还说谢谢我。”

&ep;&ep;“德宝,我与你一样,也是奴婢。”傅元青说。

&ep;&ep;“老祖宗不一样。您是蒙尘的仙人,总有一天要回仙居的。”德宝巴巴地说。

&ep;&ep;傅元青让他的话说的有些想笑,又有了些悲哀。

&ep;&ep;他从怀里掏出帕子给德宝拭泪,德宝连忙自己抖着手接过去,舍不得用,藏在袖子里,又用袖筒擦了擦脸。

&ep;&ep;“好,若我飞升,定不忘了带上你们。”傅元青看着德宝说。

&ep;&ep;他们这些在宫中活下来的人,谨小慎微,素来压抑。

&ep;&ep;主子若兴致来了,他们就得赔笑。

&ep;&ep;主子若雷霆震怒,他们亦战战兢兢。

&ep;&ep;本是生着七窍玲珑心,日子苦闷,又长年与市井隔绝,某些方面便朴若稚子。

&ep;&ep;一份关心,一个问候,一点善意,有时候就能让宫人们铭记一辈子。

&ep;&ep;难以忘怀。

&ep;&ep;也许命本就是他们最不值钱的东西。

&ep;&ep;所以他们亦愿意为了这点星火之意,肝脑涂地,慷慨赴死。

&ep;&ep;想来……陈景也是如此。

&ep;&ep;德宝开心了,让下面当差的火者端了加了艾草的热水过来给傅元青泡脚,那肿胀疼痛终于缓和了。

&ep;&ep;德宝又点了安神香,傅元青这才能够安然睡下。

&ep;&ep;*

&ep;&ep;到了子时,配殿的大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丝缝隙。

&ep;&ep;有人影入内,轻轻合上了门,又落了锁。

&ep;&ep;他在软榻前站定,从怀中拿出一块黑纱遮目,绑在了老祖宗的眼睛前面。然后才半跪在榻旁,抓起老祖宗的一双手,轻吻。

&ep;&ep;“老祖宗,陈景来了。”

&ep;&ep;第28章第五式·缚与缠

&ep;&ep;傅元青从梦中醒来,眼前一片半明半暗。

&ep;&ep;他茫然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有什么遮住了他的双眼,他抬手要去摸,却被人握着手腕。视线中只有一个朦胧的人影。那一瞬间他以为是少帝。

&ep;&ep;“陛下?”

&ep;&ep;他说。

&ep;&ep;对方没有回答,却抓着他的手腕不松开,不止如此,将他两手轻轻压在了头顶,用他的宫绦系在了矮榻床头木栏上。然后轻轻拉开了他本就松散的衣襟。

&ep;&ep;冰凉的手指在他温热的胸膛上游走,有情色却不猥琐。

&ep;&ep;“是……是谁?”傅元青声音恍惚,“陛下?陛下,可需要为您传司寝入帐?”

&ep;&ep;那人不语,轻轻舔舐他的……

&ep;&ep;傅元青浑身一颤,手腕上宫绦的玉穗子被扯得拍打在栏杆上,啪啪作响。

&ep;&ep;自不久前与陈景双修后,身体的感知便似乎被打开了一般,如今半夜惊醒眼睛又被限制了视线,更让身体上的触感变得分外清晰。

&ep;&ep;他感觉到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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