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记忆中那个芝兰如玉的少年公子恍惚中再次站在曹半安的面前,与此时此刻的司礼监掌印身影重叠……

&ep;&ep;“多谢公子,可是奴婢刚才是起了贪念的。”他跪在地上,羞愧说。

&ep;&ep;“你叫曹半安是吗?”公子问他。

&ep;&ep;“是,奴婢曹半安。”

&ep;&ep;“曹公公起来吧。”公子说。

&ep;&ep;然后他再一次被傅二公子搀扶起来,他站直了身体,和这个尊贵之人对视。

&ep;&ep;公子道:“你家中贫瘠,不然不会自宫为奴。可便是如此窘迫之地,你虽有贪念却没有正的见财起意,不是吗?”

&ep;&ep;曹半安怔怔看着他:“奴婢……我……”

&ep;&ep;“人皆可以为尧舜,好善亦可平天下。”少年的傅元青宽慰他,“曹公公,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ep;&ep;曹半安闭起眼急促喘息,他心跳的很快,下半身没了知觉。

&ep;&ep;“快快快,把人抬回去,叫百里时过来!”方泾在门口大喊。

&ep;&ep;曹秉笔低声说了句什么,傅元青凑耳去听。

&ep;&ep;“人皆可以、可以……为尧舜。”曹半安声音虚弱的说,“公子,我……我做的对吗?”

&ep;&ep;傅元青擦拭他脸上的污秽,垂泪道:“半安,你之义举,堪比尧舜。”

&ep;&ep;第69章岁月迷局

&ep;&ep;庚昏晓一夜未眠。

&ep;&ep;他比会极门前的官员们更早的察觉到午门、西华门落了锁,整夜未开。天终于亮起来的时候,这些大门才都落了锁。

&ep;&ep;寅时便听说皇帝去了会极门,皇极殿广场的哭声停了一阵子。他在六科廊的大门口眺望那个方向,然而很久并没有见六科廊的同僚回来。

&ep;&ep;当太阳终于升起来的时候,有几个人从归极们方向走来。

&ep;&ep;开始他以为是某个给事中,可是待走进了,才发现是傅元青及魏飞龙。

&ep;&ep;傅元青袖子、手肘、还有掌心都带着斑斑血渍,怀中抱着只漆木匣子。

&ep;&ep;“庚大人。”他看到庚昏晓的时候,眼睛还有些红肿,可是依旧温和的缓缓作揖行礼。

&ep;&ep;“掌印有何事?”庚昏晓问他。

&ep;&ep;“庚大人身为户科给事中,屡次参奏税收、盐矿贪墨之事。除去内监相关贪污之人,还参奏过户部诸位侍郎、郎中。不仅如此,您还曾上本弹劾过工部尚书於闾丘、户部尚书於睿诚、刑部尚书严吉帆。”

&ep;&ep;“没错。”庚昏晓道,“内监贪墨之人皆下狱。而内阁六部因证据不足,某人言轻微,多年未有结果。”

&ep;&ep;傅元青将怀中的漆木匣子双手呈上。

&ep;&ep;“这是……”

&ep;&ep;“不知道大人,是否还有心再为正义一战?”傅元青问。

&ep;&ep;*

&ep;&ep;庚昏晓率六科廊及朝中近百官员参奏内阁首付、工部尚书於闾丘,内阁阁臣、户部尚书於睿诚、刑部尚书严吉帆密谋毒杀先帝,妄图保持朝政,在本朝结党营私、沆瀣一气,贪墨巨额国帑、吞占民田之数十项大罪。

&ep;&ep;人证、口供、物证具有。

&ep;&ep;滔天大罪,震惊朝野。

&ep;&ep;曾经风光无限的於家顿时倾覆。

&ep;&ep;於闾丘夫子锒铛下狱,更有牵扯两京一十三省众多官员,朝廷风云变幻,一时惹人惊惧不安。

&ep;&ep;*

&ep;&ep;六月十三,大暑。

&ep;&ep;阳光不再讨人喜欢,炎热的让地面都升腾起蒸气。

&ep;&ep;密不透风的诏狱里更显闷热,血腥味、污秽味、还有潮湿的腐烂稻草味让人喘不过气,狱卒都来巡视的少了。

&ep;&ep;於睿诚身戴镣铐、脚穿铁鞋,半靠在栅栏木上小憩。

&ep;&ep;他听见远处有大门打开的声音,接着有人站定在他的牢门外。那脚步声他熟悉的很,遂睁开眼睛去看。

&ep;&ep;傅元青站在栅栏外,狱卒正在打开牢门上的锁。

&ep;&ep;他低头迈入牢房,平揖道:“通达。”

&ep;&ep;“不叫我小阁老了?”於睿诚笑了笑,“傅掌印是来看曾经的朝中一品大员如何落魄的吗?”

&ep;&ep;傅元青看着他道:“通达让狱卒传话说此间甚热,忍耐不住数次昏厥,我已经派人送了冰桶过来,应有缓解。”

&ep;&ep;“假慈悲。”於睿诚讥讽他。

&ep;&ep;这里闷热,傅元青额头已经有些汗珠,他低声道:“既然问题已解,我便走了。”

&ep;&ep;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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