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半小时前雨停了。

&ep;&ep;由于病房过于幽静,尽管对方动作很轻微,耳朵灵敏的笪璐琳还是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ep;&ep;她悄悄拉开帘子的一小角,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身形清瘦的男人。

&ep;&ep;原来是那位温柔医生。

&ep;&ep;他走向了3号床,应该是在查房。

&ep;&ep;视线都被2号床的隔帘遮挡住了,也没什么好看的,笪璐琳便闭目养神。

&ep;&ep;那个女生似乎无大碍,医生很快就出去了。

&ep;&ep;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笪璐琳慢慢有了困意,但进入浅睡眠状态不久,她被时大时小的刺耳的声音吵醒。

&ep;&ep;3号床的女生正在呕吐。

&ep;&ep;听起来她非常难受,像把胆汁都吐出来了,笪璐琳打算起床去看看她。

&ep;&ep;刚支起上半身,那边传来了温柔医生细碎的说话声,具体的内容笪璐琳听不清,不过叁甲医院的医生总比她这半个医盲靠谱千万倍,于是她又心安理得地躺回去。

&ep;&ep;接下来的两小时,女生进出了好几趟,上吐下泻的,后来她被温柔医生带去了别的地方,直到黎明时才回来,随后她似乎能安然入睡,再没发出大动静。

&ep;&ep;老奶奶全程都不受女生的影响,始终睡得无比踏实,隔一会就打一顿香甜的呼噜。

&ep;&ep;可怜笪璐琳被她们俩折磨得睁眼到天明,丁点声响尽收耳底,满肚怨气随时爆发。

&ep;&ep;都说老年人睡眠浅,这下真不知道谁正值风华正茂,谁已是老态龙钟。

&ep;&ep;月落日升,雾散冰融。

&ep;&ep;清晨,悠扬的鸟鸣声逐渐平息了所有纷纷扰扰。

&ep;&ep;笪璐琳不知不觉睡着了。

&ep;&ep;再度醒来时,她有些恍惚,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ep;&ep;激昂的人声持续贯入耳中,笪璐琳拉开帘子,被从未见过的盛况吓了一大跳。

&ep;&ep;十几位年轻医生围在3号床的床边,而一位气势堪比大领导的中年女医生站在女生床头旁,指着女生肚子上的因手术留下的几个醒目的创口进行教学授课……

&ep;&ep;女生患了阑尾炎,发炎位置不上不下,正好在麦氏点,便成为了经典案例。

&ep;&ep;笪璐琳假装在旁听,实际上在看笑话。

&ep;&ep;病弱的女生身上插着好几根管子,就像一个正在充电的机器人,而在这种情况下,她还不得不被一群人围观肚皮,甚至“指指点点”。

&ep;&ep;她的脸肉眼可见的红扑扑的,估计是因为困窘和尴尬。

&ep;&ep;教学顺利结束后,医生们在一阵哄笑声中解散了,唯独温柔医生留下来继续照顾女生。

&ep;&ep;笪璐琳觉得这医生还真有责任心,给她洗胃的医生怎么就没再现身了呢,但也有可能在她熟睡的时候来过,毕竟她的输液瓶被更换了她也是醒来才察觉。

&ep;&ep;温柔医生没有待很久,一位护士进来通知他去做手术。

&ep;&ep;他们离开后,病房一下子恢复回冷冷清清的模样。

&ep;&ep;女生一动不动地躺着,老奶奶以莲花座的姿势打坐,弄得笪璐琳完全不敢吱声。

&ep;&ep;她带上输液瓶蹑手蹑脚地走出病房,去外面透透气。

&ep;&ep;走着走着,笪璐琳走到了医生公示栏,随意扫了几眼,却不自觉被一张照片吸引住了。

&ep;&ep;照片里的男人有种江南水乡的婉约美,整张脸小而精巧。

&ep;&ep;不多修饰的证件照竟然让人觉得——秀色可餐。

&ep;&ep;姓名那栏端正地写着:梁司棋。

&ep;&ep;在笪璐琳欣赏美照时,有两个护士从长廊尽头走过来,一男一女,边推医用换药车边聊天。

&ep;&ep;他们越来越近,笪璐琳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ep;&ep;“梁医生可真行,值班一整夜又马不停蹄地做叁台手术,不带歇的。”女护士说。

&ep;&ep;男护士困惑:“他不是今晚才要值夜班吗?”

&ep;&ep;“他没调班哦,今晚继续值班,听小慧说他昨晚一直在照顾一个对麻醉过敏的阑尾炎病人。”

&ep;&ep;笪璐琳转过身,发现说话的女人就是刚才来通知温柔医生做手术的护士。

&ep;&ep;“病人家属不过来吗?”男护士问。

&ep;&ep;“不知道呀……”

&ep;&ep;笪璐琳感觉自己好像听明白了他们在讨论谁,想要跟在他们身后偷听多一点,却无端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ep;&ep;她回头,是负责照料她、给她换针水的护士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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