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拄着下颌,轻松地微笑:“你也可以当作我收下了,然后转赠给你。你喜欢我的礼物吗?”

&ep;&ep;他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间,但很快又恢复爽朗的、无可挑剔的笑容,接着说下去:“你想听真话吗?”

&ep;&ep;“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

&ep;&ep;他竟然就这么顺水推舟地闭嘴了。

&ep;&ep;车行驶了有一段时间后,秦伶忠再一次开口:“有句话,我也不确定有没有用……‘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所以才想娶你’。”

&ep;&ep;“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这种场合?这种时间点?”

&ep;&ep;他也苦笑:“我就知道没用。”

&ep;&ep;苏实真消停了半晌。

&ep;&ep;随即,她说:“这话放在几个月前,我是不可能跟你说的。毕竟说了就没意思了——你喜欢在人际关系里占据优势,只要落到下风就不舒服。我也好,贺正群也好,你有时候故意贬低和不尊重我们我们。但你其实只是享受我们不论怎么被你搓扁揉圆都不会离开你的处境。我把你当成朋友……”

&ep;&ep;“你跟朋友上床?”他打断她,一只手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另一只手的指关节,看不出是不是为这种不留余地、一语中的的指控而感到不快。

&ep;&ep;“不可以吗?”她最擅长摆出天真无辜的脸色,说的话却很歹毒,“好吧,修正一下,很多人把你当朋友。但你把所有人当成娱乐的棋子,你开玩笑的对象。我是无所谓啦,因为我也差不多。但你践踏别人的时候从没想过自己也会被人捉弄吧。局面失控了,你被我反将一军,所以才这么不服气。”

&ep;&ep;他表现得像是认真在听。

&ep;&ep;苏实真说:“不要这么认真嘛。我们不是都达成共识了吗?避苦趋乐才是人生要义呀。”她靠近座椅背后,缓慢地伸长手臂,细细的手指在他坚硬的肩峰来回拂动,好像这样很有趣似的。

&ep;&ep;“你这么久以来不多花我一分钱,就只是为了最后能整到我?”

&ep;&ep;“不然还有什么理由?我跟你玩腻了,”她的双眼很绚烂地转动,仿佛人造的玻璃球,忽然间想到不错的主意,“除非你去对你哥哥说‘我觉得你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逼’。”

&ep;&ep;绝对不可能。秦伶忠在缄默中维持原样不动。突如其来地,他觉得一切都如此荒谬、僵硬而愚蠢可笑,但他没有砸任何东西,也没有一脚油门踩出去撞飞一打交通路牌出气,连猛地鸣笛一番都没有。

&ep;&ep;天空中响起一道雷声。

&ep;&ep;苏实真贴到窗边,忽地响雷,把她吓得尖叫一声。“停车!停一下。”

&ep;&ep;秦伶忠把车停下。

&ep;&ep;她下车,飞快来到副驾驶座上。他有些意外:“你怕打雷?”她否认:“不。你没听说过吗?打雷是有妖怪在渡劫。”他回答说:“也有可能是遭天谴吧?”

&ep;&ep;路越走越偏僻,秦伶忠也开始有些迟疑。尤其在经过一间破旧到不行的祠堂时。他感慨:“有点吓人啊。”

&ep;&ep;“哇,”她发笑,“你反应没有很大啊。”

&ep;&ep;他目不斜视。

&ep;&ep;打雷似乎并不是历劫,因为很快,天空开始下雨。

&ep;&ep;而且是暴雨。

&ep;&ep;好在离目的地也不算远了,中途苏实真撑着伞下车指挥他停车。雨下得太大,交流只能用喊的。好不容易进院子,两个人撑着伞跑进屋里,身上还是湿了一片。

&ep;&ep;苏实真轻车熟路地找出毛巾,擦拭自己的脖子和头发。秦伶忠把伞收起来,接手她用过的毛巾。苏实真嘟囔着什么往楼梯去了。背光又是雨天,室内很暗,只隐隐约约看到一些零散的物件。瓷的水壶,木的桌椅,还有一扇虚掩着的、似乎通往内院的门。

&ep;&ep;秦伶忠试着朝那扇门走去。

&ep;&ep;门外传来持续不断的雨与轰隆隆的雷声,他迟疑着伸手,就要碰到门把手,身后有矮小的身影飞快跑过。

&ep;&ep;回过头,身后仍旧是空无一人的漆黑。

&ep;&ep;是幻觉吗?还是说陌生环境加上淋过雨降低了他的判断力。秦伶忠再一次回过头,准备推门,闪电微亮,这一次,金属的门把手倒映出了一张人脸。

&ep;&ep;那是一张小男孩的面孔。

&ep;&ep;他正死死盯着秦伶忠的后脑勺。

&ep;&ep;许久,没有任何人胆敢轻举妄动。他说:“你也是苏实真的男人吗?”

&ep;&ep;秦伶忠愣了一下,突然间,他意识到什么,然后转过身。眼前的小男孩站在黑暗里,个子不高,瘦,有点黑,长得很清秀,但显而易见是人类,大概率不是妖魔鬼怪之类的东西。

&ep;&ep;“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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