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缘一坐在树冠上,柔和地笑了。

&ep;&ep;除了犬山城,一只半妖还能在哪里?朴仙翁挥动树藤,放飞了带来情报的鸟儿,半妖弱小,气味会消失很正常。毕竟,犬山放着牛鬼的肋骨,他只要靠得近一些,身上的气味就会被煞气所覆盖。

&ep;&ep;就像他站在你面前,妖气如萤火,怎能与日月争辉?

&ep;&ep;区区牛鬼,也能掩住白犬血脉的妖气?杀生丸的眼神愈发冷然,半妖就是半妖,居然要在牛鬼的尸骨下寻求庇护。

&ep;&ep;朴仙翁:

&ep;&ep;你倒也没必要苛责他,他还是个孩子啊!

&ep;&ep;这样弱小的半妖,你还打算亲自去杀死他吗?朴仙翁道。

&ep;&ep;杀生丸转身就走:他没有被杀的价值。

&ep;&ep;弱者就是弱者,就让那半妖呆在人类的城池里,老去、腐烂。

&ep;&ep;他杀生丸唯一的手足竟是只半妖,对方还得在父亲斩杀的牛鬼尸骨下求活,这真是可笑到极点。

&ep;&ep;父亲,与人类女人生下一只没用的半妖,是你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ep;&ep;无聊。

&ep;&ep;杀生丸离开了,连去犬山城看一眼的心情也无。

&ep;&ep;朴仙翁舒了口气,总算觉得林中的温度回暖了。有乌鸦落在朴树的枝干上,嘎嘎怪叫,像是说着什么。

&ep;&ep;哦?那小子威胁了我好几次,我活了两千岁为什么不教训他?

&ep;&ep;朴仙翁反问:你见过哪个智者会跟武士比剑?

&ep;&ep;乌鸦没声了。

&ep;&ep;去告诉那些小妖怪,离这片山域远点。朴仙翁很心累,杀生丸走路从不绕路,要是谁不幸走在他走的路前方,会被杀死的。

&ep;&ep;乌鸦抖了抖,立刻拍着翅膀飞远了。

&ep;&ep;朴仙翁一声长叹:冥加老头,我算是保下你家少爷了。太可怕了!

&ep;&ep;时光荏苒,又是两年。

&ep;&ep;三岛武家的西北屋成了一方偏僻的小天地,人人都知道那里住了人,却从不把那屋里的人当作人。不交流、不交往、不交互,除了给点粮食,就再无任何交集。

&ep;&ep;他们排斥半妖。

&ep;&ep;要不是三岛家主撑起病体冲着儿子一通怒骂,或许十六夜与缘一早被赶了出去。

&ep;&ep;饶是如此,他们母子也留不了多久。动怒之后的三岛家主病情恶化,似乎撑不了几个月了

&ep;&ep;又是一日逢魔时刻,夕阳西下,天光红透。

&ep;&ep;满三岁的缘一坐在廊上看云,金色的眸子倒映着另一个世界。

&ep;&ep;他看见长虫似的妖怪飞在半空,沿着犬山城的轮廓徘徊了几圈,再没入山里。类似的场景他几乎天天看见,但不同以往的是,妖怪们最近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ep;&ep;最近城里不太平。是千春婆婆的声音。

&ep;&ep;缘一的犬耳抖了抖,细听。

&ep;&ep;几天前,东门失踪了十个巡夜的武士,怎么也找不到凶手。今天,有人在城外发现了他们的尸骨是被吃掉的。据说是出了妖怪,可东屋放着那把妖刀,怎么会有妖怪进城呢?

&ep;&ep;逢魔时刻一到城门就关了,武士每晚都在巡逻,妖怪不可能无声无息地进来吧?

&ep;&ep;接下来,是十六夜与千春的谈话声。

&ep;&ep;等斜阳的余温散尽,缘一在母亲的呼唤中走入卧室。十六夜正背对着他铺开被褥,温柔叮嘱道:犬夜叉,最近要乖乖呆在庭院里,哪也不要去。

&ep;&ep;嗯。

&ep;&ep;风的味道变了,传来一股泥土的潮味。缘一朝外看去时,城里忽然下起了雨,温度降了好几分。

&ep;&ep;夜色更浓了,有一股熟悉又陌生的腥臭味在弥漫

&ep;&ep;十六夜没发现异常,她剪断了烛芯,催缘一入睡。可缘一踮起脚尖攀着柜子,艰难地够到了一柄短刀。

&ep;&ep;短刀体量小、重量轻,一般是女子防身所用。十六夜带着他从平京来到信浓,这刀从未离身。只是在犬山城定下来后,她再没有摸过这刀。

&ep;&ep;三年没用,短刀已钝。

&ep;&ep;缘一握住刀柄试了试手感,觉得还行。

&ep;&ep;犬夜叉

&ep;&ep;母亲,我想去东司。

&ep;&ep;东司是指便所,落在西北屋的后方,距离不远。

&ep;&ep;十六夜取过短烛,正想说我陪你去吧,就见孩子已经跑出了门,似乎很急的样子。

&ep;&ep;真是的

&ep;&ep;十六夜失笑摇头。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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