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辛荷趴在同内地比起来明显狭窄的卧室的床上,一夜醒醒睡睡,还起来吃了两次药,果然一直折腾到早晨。

&ep;&ep;昨天的骤降温只是暂时,今天气温就迅速回升。

&ep;&ep;辛荷被热醒的时候是九点钟,他红着脸起身打开冷气机,闭着眼熟练地从药盒里倒出药来一口吞掉,又挪回床上,身上舒服了很多,也睡得熟,直到被砸门声惊醒。

&ep;&ep;他把门打开,霍瞿庭没来及收回制造噪音的手,那只手握成拳,就把原本施加在铁门上的力道转到了辛荷的侧脸。

&ep;&ep;两人都躲了一下,辛荷下意识转开脸,霍瞿庭也尽量收力,没有全力砸上去,几秒钟以后,辛荷还是开始流鼻血。

&ep;&ep;血已经滴到衣服上,辛荷被霍瞿庭那个对他这样脆弱而感到震惊的眼神都笑了,仰头捏着鼻子朝卫生间走,边含含糊糊地招呼霍瞿庭:随便坐。

&ep;&ep;止住鼻血以后,辛荷又很快地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出去,墙上的挂钟由十二点三十五滑向了一点零三分。

&ep;&ep;霍瞿庭可能是因为自己无端打人,甚至见了血而感到没理,所以一路都没再开过口,既没训斥辛荷不守时,也没对自己的行为进行道歉。

&ep;&ep;辛荷认真想了想,霍瞿庭道歉最多的应该还是小时候,每次辛荷不管是因为他吓唬要揍自己,还是因为住院打针吃药而哭鼻子的时候,他都很无措地说对不起。

&ep;&ep;后来年纪都越来越大,好像自从他喜欢上霍瞿庭,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ep;&ep;所以这样看来,是他毁了两人原本单纯的感情,那么现在霍瞿庭厌恶他肮脏无耻,看来也不尽然全是霍芳年洗脑的缘故。

&ep;&ep;别笑了。霍瞿庭烦躁道,比哭还难看。

&ep;&ep;辛荷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同时窗外一家餐厅的名字一闪而过,他叫道:我还没吃早饭,我要吃东西。

&ep;&ep;霍瞿庭道:等看完房。

&ep;&ep;这一趟走完,怎么也要四五个小时,辛荷坚决反对:我很饿!

&ep;&ep;霍瞿庭置若罔闻,汽车在狭窄的街道上缓慢移动,就是没有找地方停下来的意图。

&ep;&ep;辛荷熟练道:或者你想要我去跟小报记者说你虐待我,不许我吃饭,不许我喝水。

&ep;&ep;霍瞿庭似乎难以相信怎样没有教养的人才会这么没有脸皮,辛荷扬着下巴迎上他冻死人的目光,重复:我要吃东西!

&ep;&ep;说最近全香港的媒体都在通缉霍瞿庭也不为过,他把辛荷带到一家看就知道私密性很高的西餐厅,但不等落座,辛荷便说:我不喜欢吃西餐。

&ep;&ep;霍瞿庭已经不再表达他的愤怒,平心静气地说:将就一顿,这事办完,你愿意吃什么都是你的自由。

&ep;&ep;辛荷道:我现在也有这个自由,我不要吃西餐,我想吃牛腩面。

&ep;&ep;霍瞿庭拿食指指节顶了顶眉心,示意辛荷坐下,然后出去了一会儿,再回来时,跟在他身后的服务生手里端了碗牛腩面,然后指着辛荷对服务生道:放这。

&ep;&ep;辛荷道:谢谢。

&ep;&ep;霍瞿庭没有说话,摸出根烟夹在指间,不点也不闻,只缓缓地转动。

&ep;&ep;半晌,辛荷吃好了,擦完嘴起身道:走吧。

&ep;&ep;霍瞿庭看着他面前那一碗牛腩面,牛腩一块未动,只吃了两根菜,面也吃过,只是靠肉眼看不出变化。

&ep;&ep;辛荷道:你也想吃?那不早说,这会儿再叫一份,岂不又要耽误你的时间。

&ep;&ep;霍瞿庭唰地起身,很克制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大步走了。

&ep;&ep;辛荷摸了摸鼻子,也不害怕,心中一哂,也抬腿跟上去。

&ep;&ep;等过了关,辛荷在身后叫他:走慢点,我好累。

&ep;&ep;霍瞿庭停下等他,辛荷边靠近边道:你就这样走,不怕再被拍到?

&ep;&ep;小报记者大都在与霍氏有关的各公司和豪宅附近蹲守,基本没人想到霍瞿庭会一人到澳门去,说到路人,只看过一张模糊的照片,还根本不至于在路上短暂的一面就将他认出来。

&ep;&ep;霍瞿庭没有多说,只道:别废话。

&ep;&ep;房子在凼仔。辛荷道,坐巴士要零钱,你有吗?

&ep;&ep;霍瞿庭沉默,辛荷把手摊平在他面前:给我钱,我去换。

&ep;&ep;霍瞿庭掏出钱包,里面现金不多,只几张大额纸币,辛荷拿到手里一看,哈,五百块。

&ep;&ep;他到街边小店买来两个蛋挞,塑料袋挂在手腕上,然后把另一个塑料袋里装的硬币全数塞进霍瞿庭的西服裤兜,手背贴着霍瞿庭的大腿进入又抽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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