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侯远山原本就不打算再隐瞒,如今见她自己已经猜出了大概,便也点头承认了,那些他不愿回首的过去也一点点自脑海中隐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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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烈日灼灼的夏季,正午的太阳好似发了疯一般炙烤着,周围的绿树耷拉着脑袋,静悄悄的,毫无生气。

&ep;&ep;十四岁的侯远山光着膀子赤足走在荒无人烟的小路上。脚下的土地晒得灼烫,他觉得自己的脚掌都要被那巨大的火炉烤出熟肉的气味儿来,前胸和后背也被那毒辣的日光照得发红,火辣辣的痛着。许久不曾喝水,他的嘴巴干涸的蜕了皮,还挂着已经干掉的血迹。

&ep;&ep;他的意识早已变得不太清晰,眼前的小路也时不时地分散出好几条道儿来,使得他必须停下来摇晃几下脑袋,方能看得清前进的路。

&ep;&ep;长久不曾填饱肚子,他本就消瘦的身板儿此刻越发瘦骨嶙峋,走路时颤巍巍的,好似稍一不慎便要歪倒在地上再爬不起来。

&ep;&ep;自从出了杏花村,他曾想过去饭馆里做个伙计,可人家嫌他太瘦弱没什么力气,根本不肯要。后来想把自己卖进有钱人家打杂,却又因为心眼儿太实,不会奉承人而备受欺凌。前后去了五家,最后都因一些莫须有的错事被上面的人赶了出来。

&ep;&ep;他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能去哪里,也不知自己还能这样浑浑噩噩的活上多久,只知道他浑身的力气和水分都已经被抽尽了。

&ep;&ep;他甚至开始想,或许是时候去另一个地方见见爹娘了。

&ep;&ep;那里一定会有一片绿洲,里面的水甘甜而清冽,让他美美的喝个够。那里一定还有香喷喷的肉包子,或者哪怕只有玉米窝窝和野菜汤都是可以的。

&ep;&ep;他这般想着,好似真的有清凉的水一滴滴落在他干裂到快要不能张开的唇瓣上。下意识的,他舔了舔嘴唇,清凉的泉水带着丝丝甘甜,和他方才想到的一样美好。

&ep;&ep;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到了一片水流湍急的小溪边,溪水欢快的流淌着,发出潺潺的水声,好似在为见到他而高兴。他欣喜若狂地捧起溪水大口大口地喝着,求生的本能渐渐变得强烈。

&ep;&ep;当他恢复意识,渐渐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见自己竟盘腿坐在阴凉的大树之下,对面一位长着胡须的中年男人正与他掌心相对。他感觉有一股清爽的感觉自那人的掌心传入了他的体内,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

&ep;&ep;那人见他醒来,方才收了手,稍一运气抬眸看向他:“现在感觉如何了?”

&ep;&ep;侯远山只觉自己浑身清爽,连之前的乏力感都随之消散了。

&ep;&ep;出门在外,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好人,他的目光中带着真诚与感动,突然跪了下去,对着那人叩首道谢:“谢恩人相救,多谢恩人!”

&ep;&ep;男人伸手将他扶起,脸上挂着慈善的笑:“我救你不过举手之劳,何足言谢?不过……”

&ep;&ep;他说着捋了捋胡须,在侯远山身上打量片刻:“我瞧你骨骼奇佳,倒是个练武的材料,虽说已过了习武的最佳年龄,但我倒是很有自信能把你训练成一位武艺高强之人。若我想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ep;&ep;“我愿意!”侯远山仿若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毫不思索的应下来,立马对那人规规矩矩地叩首,“师父!”

&ep;&ep;男人很是满意地扶他起来,想了想道:“既然做了我的弟子,我再赐你一个新的名字,便叫……【木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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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原来远山哥以前也吃了那么多苦,不过还好,总算是遇上好人了。远山哥这一身武艺便都是跟他学的吧?”沈葭歪在他的怀里轻声问着。

&ep;&ep;侯远山却并未答话,只抱着沈葭的手一点点收紧,呼吸中带着粗重的喘息。

&ep;&ep;沈葭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忙从他怀中抽离,关切地抬头看他:“远山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

&ep;&ep;侯远山低头看着她,目光中带着一丝看不透的阴鹜:“如你方才所想,我的确是钟楼的人,那个救我之人便是钟楼的楼主高继。小葭,曾经为了活着我杀过人,很多人……”

&ep;&ep;沈葭身子一颤,整张脸顿时惨白,双唇隐隐颤抖着说不出话来。果然是钟楼的人……

&ep;&ep;任凭她早就有了猜测,可如今听到这样的回答沈葭觉得自己仍有些不敢相信。远山哥,真的是杀手……

&ep;&ep;屋子里突然变得寂静,气氛也越发冷了下来。

&ep;&ep;良久,沈葭才稍稍安定了自己的情绪,突然抬头道:“我曾见一本书上说,钟楼之所以屹立数百年不倒,也与他们的行事作风有关,他们是杀手,却有着自己的原则,只杀最穷凶极恶之人。所以,远山哥纵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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