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这时身下传来老两口压低声音的对话声。

&ep;&ep;“怎么身上这么凉?”

&ep;&ep;“没热水了。”

&ep;&ep;“怎么会,我都算好了,一热水器的水烧到80度正好够三个人洗。”

&ep;&ep;“可能茂茂用的比较多。”谌爷爷躺下,老旧的木板床顿时发出嘎吱一声,立马被谌奶奶拍了下。

&ep;&ep;“小声点,明天茂茂还要早起呢,别吵到他。”

&ep;&ep;“知道了。”

&ep;&ep;听到这段对话,阁楼上的谌柏茂瞬间醒了,想到自己任性摔手机时奶奶小心而紧张的声音,他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梁歌出生在东部沿海一座小镇,虽然自小和父母并不亲近但也是衣食无忧。后来进了娱乐圈就一炮走红,即使早已过气,却也拥有数百万存款。他从不知道在如今这个社会上,在秦城这个华国首都之地,竟有家庭贫困至连热水都要算计着使用,这个家庭的贫困程度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ep;&ep;等等,再等等,等把前世死因查明、洗刷身上的冤屈,他一定想办法为谌家解决这个问题。

&ep;&ep;谌柏茂缓慢而悄悄的翻了个身,好在身下的木板没有发出一丝动静,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明早还要赶四点的火车,他闭上眼放松身体强迫自己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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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东山是梁歌的老家,距离秦城八百多公里的一个小城,他已经有近十年没有回去过了。对于这个承载着他从出生到高中近二十年的所有记忆的地方,他的感情是复杂的。

&ep;&ep;站在那座家庭作坊式的小厂房里,谌柏茂有些忐忑的看着眼前熟悉而陌生的面容,然而对方说出口的话语却让他心如刀割。

&ep;&ep;听完谌柏茂的来意,梁母有些不耐烦,“梁歌的事情不要找我,他早就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ep;&ep;谌柏茂垂下眼眸:“他不是您儿子吗?”

&ep;&ep;“生理上是,但是十几年前他就和我们脱离了关系。”

&ep;&ep;“但是警察说梁歌的尸体已经被家属领走了。”

&ep;&ep;“你去问阮辛程吧,梁歌的事情都是他处理的,前天他好像发了条短信说下葬了。”梁母随意道。

&ep;&ep;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您没有去看看吗?”

&ep;&ep;“我们哪有那个闲工夫。”梁母拉高嗓音,语气颇为不满,“前几天警察非让过去,耽误了我们整整两天,差点没能按时交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