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干净,下榻客栈后,景岚总会把门窗关好,舒舒服服地洗上一个澡。

&ep;&ep;哪知?

&ep;&ep;她解开裹胸的长布,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条黑影就破窗而入。

&ep;&ep;“叮铃!”

&ep;&ep;刀穗上的银铃铛清脆作响,那黑衣女子警惕地往她这边一看,像是一只野外的黑豹子瞬间寻觅到了香喷喷的小棉羊,竟一瞬也不瞬。

&ep;&ep;景岚彻底慌了,连忙扯了外裳穿上,匆匆系好了衣带,厉声道:“你!”

&ep;&ep;“闭嘴。”黑衣女子看清这人是个小丫头后,这小丫头左右也没有兵刃,便略微放心了一些,收起了惊月。

&ep;&ep;景岚又羞又惊,“你还不走么?!”

&ep;&ep;“走哪里去?”黑衣女子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反倒是在椅子上一坐,处理起左肩的伤口。

&ep;&ep;原来受伤了。

&ep;&ep;景岚终是冷静了下来,她看了一眼破了的窗户,今晚肯定是不能沐浴了,这屋子也是住不成了。

&ep;&ep;“一会儿小二来了,你帮我打发了。”黑衣女子忽然抬眼,眸光像是黑夜里的冷月,明亮中带着一抹生人勿进的寒意。

&ep;&ep;景岚忍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ep;&ep;她匆匆抱着其他衣裳跑到了屏风后,快速穿戴整齐,便想离开这儿。

&ep;&ep;“景五公子,你这怎么了?方才听见好大的声响,是什么打坏了么?”小二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ep;&ep;景岚本想搪塞几句,说半夜练功不小心把窗户打坏了,就顺势换间房。

&ep;&ep;哪知颈边忽然贴上了一道冰凉的刀锋,黑衣女子气声道:“小丫头,说错话,可是要没命的。”

&ep;&ep;长那么大,她还是头一回被人这般威胁!

&ep;&ep;偏偏她只能哑忍,磨着小牙低声道:“没事,我不小心打坏了窗户,明日一并结算给你。”

&ep;&ep;“可要换一间上房?”小二倒也不怕景五公子赖账。

&ep;&ep;想换!可她如何能换?

&ep;&ep;这黑衣女子可不是黑豹子,这会儿像是一条缠在她身子的黑蛇——景岚很快便发现,藏在黑衣女子黑色小靴靴底的雪刃也露了出来。

&ep;&ep;她漠然微微抬腿,足尖的雪刃抵在了景岚的膝盖骨上,似是在说,你换换试试?

&ep;&ep;景岚暗暗握拳,只能继续道:“不必了,这样反倒是凉快。”

&ep;&ep;“那就请公子早些休息吧。”小二摇摇头,终是退下了。这江湖人的习惯可真奇怪,大半夜练什么武功,这暑气炎炎,开窗是凉快了,可蚊子也多呀。

&ep;&ep;“满意了?”景岚回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ep;&ep;黑衣女子放下了腿,雪刃收回了靴底,抵在景岚喉咙上的惊月却迟迟不肯松开。

&ep;&ep;她颇是惊讶地笑道:“景五公子原来是……”

&ep;&ep;“我警告你!这事若是……”

&ep;&ep;“若是什么?嗯?”

&ep;&ep;惊月凉凉地从景岚肌肤上移开,景岚只觉一股透心的寒意袭来,瞬间噤声。

&ep;&ep;“等你有本事杀了我,再说那些话吧。”黑衣女子冷声说完,顺势勾了一下景岚的下巴,“景五姑娘。”眸光带着一丝戏谑,她冷嗤一声,走到了窗边,凝眸看了半晌,确认外间安全了,便掠出了窗去,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ep;&ep;那是景岚与柳溪的第一次见面,从那时候开始,景岚就觉得这女人是个祸水。

&ep;&ep;但凡柳溪出现的地方,必定有人死于非命。

&ep;&ep;上辈子是她景氏满门,这辈子……这辈子绝不能再出这样的事!

&ep;&ep;景岚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景氏的守卫也赶到了【机关冢】救火,她小心地扶起了景焕,恨声道:“你想嫁入东海景氏,我第一个不同意!”

&ep;&ep;景焕瞪大了眼睛,“小五,你这是做什么?方才若不是嫂嫂,我们只怕都要……”

&ep;&ep;“她不是好人!”景岚不知该如何解释,她只知道,留下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只会对景氏不利。

&ep;&ep;柳溪也清楚记得,这个时候的景岚应该不认识她才是。这般针对她,只怕是今夜之事太过巧合,她是最有嫌疑的那一个,所以,如何善后,才是她最该仔细想明白的。

&ep;&ep;一个小丫头罢了,等善后了再来哄她。

&ep;&ep;“方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柳溪想知道魏谏白来这儿究竟是为了纵火,还是为了偷取什么?

&ep;&ep;上辈子这个时候,魏谏白带着百车聘礼去了西山提亲,可这辈子他怎会出现在了东海景氏的海城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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