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第二日一早,项昼一行随素南王的人继续沿途搜寻陛下下落。

&ep;&ep;西厢房门紧闭,曲微端坐于铜镜前,任由稚悠替她将长发盘起,梳成常见的妇人发式。

&ep;&ep;叶苍靠坐在妆台一侧,目不转睛地盯着稚悠给曲微梳头,手里捏了支发簪把玩。

&ep;&ep;稚悠看他一眼又一眼,数回欲言又止,暗自腹诽叶苍枉顾礼义廉耻,情况特殊待在女子闺房便罢,怎的还做把玩发簪这等亲密之举,不讲半分男女之防。

&ep;&ep;最后没好生气地开口,“世子,劳您将发簪给我。”

&ep;&ep;叶苍依言递过去,看着它被插在曲微发间,满意地勾了勾唇。

&ep;&ep;稚悠打笑,“徵儿姐姐,这是你头回梳妇人发式吧?真好看。”

&ep;&ep;曲微还未做声,旁边的人抢先开口,“是很好看。”

&ep;&ep;叶苍话语轻佻,面上还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看得稚悠气不打一处来,偏偏这人是擎城世子,她说不得骂不得。

&ep;&ep;曲微左顾右看一番,对自己这般打扮也觉新奇,但眼下并非欣赏的时机,“事不宜迟,走吧。”

&ep;&ep;方一起身,叶苍便靠近站过来与她作并排,趁着稚悠没注意在袖下捏了捏她的手。

&ep;&ep;曲微与他视线对上,他眼里高兴得发亮,嘴唇一开一合,发出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气声:“夫人。”

&ep;&ep;按礼法来讲,女子成亲之后便该盘发,但曲微从未将与叶苍拜堂之事当真,自然没有变动发式。

&ep;&ep;今日他们在外人面前扮作一对夫妻,她梳上出嫁妇人的发式,叶苍顺理成章唤一声“夫人”,她只能受着。

&ep;&ep;曲微面上神情淡然,轻轻对他眨了下眼,在稚悠看过来之前分开合适距离。

&ep;&ep;一行马车辘辘向芦湖去。

&ep;&ep;稚悠面上忧愁,“徵儿姐姐,不如还是换我去吧,我好歹会些功夫,你遇上湖匪可怎么办?”

&ep;&ep;曲微安抚地拍一拍她的手,“芦湖匪盘踞在湖心岛,四面环水,我会凫水,到时能自保。”

&ep;&ep;叶苍没说话,沉着眼睛直直看她,从昨晚商议做下自投罗网的计划之后,他便只在梳妆那时高兴了一会儿。

&ep;&ep;他的视线如有实质,看得曲微心里也生出沉重,但又无法苛责于他。

&ep;&ep;临近芦湖匪地界,稚悠提前下车离开,叶苍与曲微自行赶车继续往前去。

&ep;&ep;两人一同坐在前辕,叶苍牵绳赶车,曲微依偎着他,做出一副恩爱夫妻的模样。

&ep;&ep;一路山水景致怡人,远远便有湖风拂面,令人浑身畅爽,若是不知情,必定疑惑怎的会荒无人烟。

&ep;&ep;两人一路无话,但曲微能觉出叶苍不时侧头看她。

&ep;&ep;许是她心底对此回深入狼窝之事也觉担忧和惧怕,对同行之人生出几分依恋。

&ep;&ep;马车在分叉口处停下,叶苍与曲微下车,牵着手往湖边走。

&ep;&ep;面前一大片葱葱郁郁的芦苇,一人来高,完全遮住前方视线。清风拂过,芦苇枝摇曳晃荡,间隙隐约可见泛着银白的波光,枝叶相割,发出窸窣声响。

&ep;&ep;四下静谧,除了风响,便只有两人踏在碎石地上的沙沙声。

&ep;&ep;旁边的人突然顿住脚步,曲微心里一紧,不自觉握紧的手指被勾了勾。

&ep;&ep;她偏过脸看向叶苍,他蹙着眉,眼里墨黑浓郁,牵起唇对她笑了笑,俯身在她耳畔落下一个吻。

&ep;&ep;“别害怕。”他压着声音说。

&ep;&ep;曲微轻轻分开唇,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对他眨了眨眼做回应。

&ep;&ep;风声渐止,芦苇间的窸窣声与脚步声却陡然加重,四面老鼠一般窜出六七个贼眉鼠眼的布衣男子,将两人团团围住。

&ep;&ep;“哟,好一对儿鸳鸯!”高声吆喝的湖匪一副领头模样,约莫四十来岁,余下的人跟着哈哈狞笑。

&ep;&ep;曲微惊恐地缩进叶苍怀里,两人紧紧相拥,警惕环视围上来的人。

&ep;&ep;“你们是何人?”叶苍提声质问,声音却抖得发飘。

&ep;&ep;“自然是你湖匪爷爷!”

&ep;&ep;那匪头晃了晃手里的宽刀,荡荡悠悠地上前,目光落在藏了半张脸的曲微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勾着手就朝她脸摸过去。

&ep;&ep;叶苍抱着人一旋身,避开那只意图调戏的手。

&ep;&ep;匪头并未生气,颇为大度地大笑一声,对着曲微轻佻地点一点,“小妞不错,兄弟好福气!”

&ep;&ep;叶苍越是怒目,他笑得越是开怀,“说几句就护成这样,我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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