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最原始的发泄方式:嘶吼与暴力再临。

&ep;&ep;好彩却没有参加其中。

&ep;&ep;她只是后退了几步,怔愣的看着人们在庞大又恶心的漆黑膏体前争吵、撕打、推卸责任。

&ep;&ep;她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像下一秒就要炸开。身体尤为疲惫,大脑刺痛,好像已经几天、几年没有睡过觉了。

&ep;&ep;她突然产生了一种极其痛苦的情绪,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特的“宿命感”。

&ep;&ep;像站在风口,无边际的高崖与浪涛中,她昂起头,看到了一位巨人。它捏着命运的丝线,正静静地垂下没有五官的面容,于浓郁阴冷的白雾中,无时无刻的窥探着她。

&ep;&ep;而她是玻璃水缸中的一粒水藻,沙盘中任人摆布的塑料小人儿,永远站在抉择的十字路口,然后选择错误的方向。

&ep;&ep;她的脑中突然涌现了一股没有印象的记忆。

&ep;&ep;也是在野外,但不是在山上,而是一片昏暗的潮霉味儿中。头顶上,有无数个大小管道交错杂乱,空洞的怪声呼啸而过,像是在地下水道里。

&ep;&ep;面前,篝火正噼啪作响,几个人围坐一团,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ep;&ep;这群人又是?

&ep;&ep;好彩觉得他们很熟悉,却认不出来任何一个人。

&ep;&ep;因为她看不清任何人的五官。所有人的脸都是一团白雾。

&ep;&ep;他们都裹在昂贵又精美的衣服里,以潮流与品牌遮掩空空如也的大脑和令人作呕的灵魂。他们识别彼此也不用看五官,他们的眼睛永远只盯着身上衣服的品牌。

&ep;&ep;确实也不需要五官。

&ep;&ep;好彩听了很久,才从标志性的dior镶钻墨镜上,认出来正对面的男人是杨屿森。

&ep;&ep;是了……这是去年,2018年,在青岛地下水道里的探险的时候。也是杨屿森牵头的,说是民国做官儿的远房叔父告诉他,这里有什么怪物。

&ep;&ep;怎么会突然想起这段毫不相干的记忆呢?

&ep;&ep;她听到自己矫揉造作的娇笑声,说道:“……那我就问真心话了啊。杨哥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ep;&ep;其他人大笑:“这问题问得好!我们也想知道什么都有的杨哥还会有什么心愿”

&ep;&ep;杨屿森也笑,俨然心情很好的模样。

&ep;&ep;也是,什么都拥有的人,心情从来都不会差。

&ep;&ep;他以一种平淡的,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长生。”

&ep;&ep;短暂的卡顿后,所有人哈哈大笑起来:“为什么啊?不舍得这个美好世界?哈哈哈!”

&ep;&ep;“不不,你们想岔了。具体来说,我长不长生无所谓。我只是想让我们家的老猫长生。”

&ep;&ep;所有人都发出“又开低级玩笑”的笑骂,可杨屿森的语气十分认真。

&ep;&ep;“真的,我骗你们做什么。我和你们说过吧,我家老猫今年十二岁了。放人类里算是六七十的老头儿了。”

&ep;&ep;“因为都说猫好好养的话,活个二十年没问题么,所以一直以来,我们家谁都没考虑过它有朝一日会离开。结果那年年初,它突然就吃不太进东西了。”

&ep;&ep;说着,杨屿森很感慨的哽咽了一下:“年轻时它多威风啊,天天欺负野猫,上房下地的,我们家阁楼天窗就是被它撞坏的。结果现在呢,走路也晃了,树也爬不上去了,蹲在猫爬架上一不留神会摔下来。”

&ep;&ep;“找了医生,医生说,你家猫可能就剩几个月了,好好陪陪它吧。”

&ep;&ep;女生们配合的哽咽起来:“天啊,怎么会……”

&ep;&ep;“我记得从我记事起家里就养了它。我的童年回忆、青少年回忆,每一段美好的、重要的回忆里,都有它的存在。我已经习惯了它的陪伴,根本没法想象没有它存在的日子。”

&ep;&ep;“所以,如果世间存在长生,我要给它。”

&ep;&ep;秦小酒发出夸张的惊呼:“你还真是温柔又有爱心啊……那些虐猫虐狗的人渣,见到你要自行惭愧。”

&ep;&ep;杨屿森低沉的笑了笑,又说:“不光是我家老猫。还有我妈。我妈生我时候晚,从小就格外溺爱我。她是真的很爱我……全世界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这么爱我了。小时候我家条件不好,还没有佣人,我半夜饿了,想吃东西,她会立刻从床上爬起来给我做。我要什么,她都会出门不远万里买给我……”

&ep;&ep;“这样的妈妈,我想象不到她离开我的模样。我无法接受。”

&ep;&ep;“好孝顺……”

&ep;&ep;听到这,好彩忍不住瞠目结舌。

&ep;&ep;因为不想让老猫和妈妈离开,就可以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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