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一前一后的脚步声响起,刘轩懊恼地抱怨道:“苏府那浑小子可真是混世魔王,竟然将我……”他顿了顿,没说下去,只道:“今儿个真真不顺,不提了。”

&ep;&ep;苏令蛮静静地趴在地上,一时不敢动弹。现下被逮在窝里,只要等这天黑一过去,便能直接做个那被捉的鳖了——怕今日后,她又将引领定州一段时间的茶余饭后,做大众的楷模,民生的谈资了。

&ep;&ep;此时,她确实是不大担心的。

&ep;&ep;至多不过是丢回脸,苏令蛮自问除了这满身的肥肉,她旁的不多,一副铁皮铜心还是有的。

&ep;&ep;黑黢黢的房间里,刘轩没有点灯。

&ep;&ep;他摸着黑坐到了长榻旁的木椅上,翘起二郎腿,看着坐在书桌后,隐在暗处仿佛要与黑暗融为一体的人,说道:“消息属实,你打算……怎么做?”

&ep;&ep;“哼,他身为……”那人隐去了话头,顿了顿又道:“尸位素餐,祸水东引,害得长郡、奉天两郡成了突厥的天然粮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说,该怎么做?”

&ep;&ep;苏令蛮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竟然是恩公?

&ep;&ep;她发现自己再一次毫无障碍地认出了那管声音,如冰击玉碎,朗而清。苏令蛮捂着嘴巴,避免自己发出声音。

&ep;&ep;密集的雨点瓢泼而下,打在窗棱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响声,刘轩起身,忽而眺向东城方向,叹道:

&ep;&ep;“要起风了。”

&ep;&ep;“不过——清微,枉独孤家大娘子对你痴心一片,说等就等了你这么多年,你也真下得去手。”

&ep;&ep;清微的声音冷淡几近于无:“与我无关。”

&ep;&ep;“好好好,世上女儿多痴心错付,谁让你偏生了颗石头心肠呢?也不知将来,是哪一个妖孽降服得了你。”

&ep;&ep;“永远不会有这一天。”

&ep;&ep;清微显然是不耐烦了。

&ep;&ep;苏令蛮趴在地上趴得全身发麻,又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白光一闪而过,清微蓦地抬起头:“谁?!”

&ep;&ep;目光如电,迅速落到床架子后。

&ep;&ep;那里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黑压压地张着大口。

&ep;&ep;刘轩蓦地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石门前,顺手抽出陌刀,长刀口向里一把朝内砍了进去!

&ep;&ep;风声呼呼,来势汹汹。

&ep;&ep;苏令蛮就势一滚,人已从刀下滚出了石门,双手一拉一放,刘轩一个踉跄几乎跌将出去,脚步蓦地一错站稳,陌刀再出!

&ep;&ep;狭长的刀身映着刺耳的白光,苏令蛮双眼被刺,微微闭了闭眼,身子却条件反射性地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身子往后一仰一折,将自己折成了拱桥,堪堪躲过了致命的一击。

&ep;&ep;作为一个胖子来说,苏令蛮的柔韧性简直不可思议。

&ep;&ep;刘轩手头功夫传自名家,武器在手,居然奈何不了一个来路不明的野路子,不由战性大起,一把长刀使得虎虎生风。

&ep;&ep;苏令蛮却躲得头皮发麻,她这功夫路数杂,东学一榔头,西学一斧子,不成体系,能逃过一时,却难保哪回折了项上人头,侧身躲过袭来的一刀,人已经滴溜溜地从房东转到了房西,室内的东西散了一地。

&ep;&ep;陌刀长柄,在室内其实施展不开,但同样的,一刀袭来——苏令蛮能躲得的地方也实在有限。在再一次狭路相逢之时,苏令蛮举起了双手,做投降状:“是我,小刘掌柜的,是我。”

&ep;&ep;“苏府二娘子?!”

&ep;&ep;刘轩的诧异不亚于头一回见她草书之时,他下意识地问道:“你来此作甚?”

&ep;&ep;“不,不对,钥匙!那臭小子!……”刘轩立刻就意识到被人耍了,裤腰带亦白掉了。

&ep;&ep;“二娘子,你今日不该来的。”他苦笑着道:“若平日,我还能放你一马,可今回……便只能怪你天生运气不好。”

&ep;&ep;说着,靠在脖颈上的陌刀轻轻往里一送。

&ep;&ep;苏令蛮下意识地一缩脖子,冰凉的触感并未传递过来,她睁开眼,却只对上两根簇白的手指,指甲修剪地整整齐齐,指骨长而有力。

&ep;&ep;清微抓着刀刃往旁边一推,刘轩顺势脱开了手,“哐啷”一声,陌刀掉到了冰冷的地面。

&ep;&ep;廊外长空电闪,雷鸣轰隆。

&ep;&ep;苏令蛮只觉下巴一痛,黑暗里一道冰冷的带着檀香的气息凑近,冷酷得像来自地狱的阎罗:

&ep;&ep;“你想死,还是想活?”

&ep;&ep;第21章赏梅宴(五)

&ep;&ep;想死,还是想活?

&ep;&ep;苏令蛮自然是想活的,任谁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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