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位张大人单名一个“平”字,是扬州刺史。

&ep;&ep;宣珏与他会面,为的是一桩旧案。

&ep;&ep;太元年号之前,为明光。明光十二年,也就是太元初年前一年时,扬州有一起火烧白马巷的惨案。

&ep;&ep;白马巷和“乌衣巷”没甚两样,达官富奢云集,出门拐几步,就是扬州河岸。这出火烧了个一天一夜,精雕木琢的豪府都付之一炬。

&ep;&ep;最惨的是刚从苏州迁来的梁家,开了几家布锦铺子,家里头蚕棉堆积,一点就燃。

&ep;&ep;那晚,梁家九口人都死于非命。

&ep;&ep;案件一波三折,其实已落帷幕——因为有人投案,说火是自个儿放的。

&ep;&ep;投案自首的,是个小书童,在扬州最繁华的文昌街上,替人抄文寄信,写字赚几个钱。

&ep;&ep;犯罪缘由也具备。

&ep;&ep;书童自称和梁家小女情投意合,可惜被棒打鸳鸯,小女不堪压迫投井而亡,书童也没了生欲,干脆纵火“报仇”。还拿出一沓与梁女互通来往的情书。

&ep;&ep;人证物证具在,这案子就这么草草了结。书童秋后问了斩。

&ep;&ep;可四年之后,又有人翻出这桩旧案,上京告御状。

&ep;&ep;刑部瞧着这陈年老案就烦,时过境迁,痕迹都灭,最是难查。

&ep;&ep;陈岳也是人精,干脆就甩给了宣琮。

&ep;&ep;能查出,大功一件,不能查到,无过无非。更能让小辈历练一番,日后好步入仕途。

&ep;&ep;昔年,张平经手过这案子,宣珏来扬州后,便直接找上门来。

&ep;&ep;同等品级,京官绝对胜于地方官僚,何况宣珏就算不打着刑部的幌子,背后还有个御史父亲和侍郎兄长,是矣张平客客气气。

&ep;&ep;听闻这位三公子喜静好雅,费尽心思地清空整座茶楼,请他来这里谈事。

&ep;&ep;谢重姒绞尽脑汁想了想,没听过这件案子。跺了跺有些僵硬的脚,她“嘶”了口冷气。

&ep;&ep;听得太入神,脚麻了。

&ep;&ep;这时,前方宣珏偏了偏头,半侧脸被沉西的斜阳浸润,轮廓精致而柔和。

&ep;&ep;他突然道:“张大人,叨扰您一日了,今天就到这吧?改日若有细节需要问的,我登门拜访就是。”

&ep;&ep;张平年纪不轻,被事无巨细问了一天,早就头晕眼花,但看着宣珏一本正经,只好沉住气陪年轻人,听到宣珏主动提出,大喜过望,甚至主动提议送他去驿馆。

&ep;&ep;宣珏摇头道:“不必劳烦。虽是替刑部办事,但到底不是公办。我不住驿馆,歇在客栈,走几步便到了。”

&ep;&ep;张平还是送宣珏到了长安栈,处在文昌街中心,临街巷道一览无余。

&ep;&ep;待他走后,宣珏这才转过身,看着一脸不情愿地跟来的两人,特别是谢重姒,花猫似的脸上不显,那双眼四处乱瞄,也不知是在想怎么开溜,还是又酝酿什么坏主意。

&ep;&ep;宣珏第一句:“这几日城防森严,流动人口进出城阙都要检查过目,像在找人——偷偷来的?”

&ep;&ep;就这胆大包天的性子,不先威胁一番,她指定要逃。

&ep;&ep;谢重姒哑然。

&ep;&ep;宣珏当她默认,接着问了第二句:“除了叶竹姑娘,还有其余人跟着吗?”

&ep;&ep;谢重姒继续当哑巴。

&ep;&ep;还是叶竹忍不住道:“三公子,就……就我二人。”

&ep;&ep;宣珏心下有了数。

&ep;&ep;果然,宣珏这两句话,让谢重姒堪堪迈出的脚步迟疑了。以宣珏的处事,此番情形,定要通报的。

&ep;&ep;她马折了一匹,根本来不及跑路。

&ep;&ep;她正想如何应对——怎样溜之大吉,就听到长安栈的掌柜殷勤地问道:“哎提前向公子道声中秋吉祥,可是要住店?几位呀?”

&ep;&ep;宣珏:“三间上房。”

&ep;&ep;第24章夜游&ep;宣珏俯身在谢重姒耳边说了句什么……

&ep;&ep;“好嘞!”掌柜答得干脆,“您运气好,近期中秋,游人多,也就剩三间了。阿辰,带几位客官去房间。”

&ep;&ep;宣珏走了几步,见后面人没跟上,回身道:“外头人多眼杂,不宜谈话。先进屋吧。”

&ep;&ep;他这么说,谢重姒再拒绝,就有些不知好歹、于理不合了,她亦步亦趋也进了房,叶竹阖上房门,用刚上的热水给两人各倒了杯热茶,又对跑腿的伙计吩咐道:“有热水么,打一盆过来。”

&ep;&ep;殿下这脸,得洗洗。

&ep;&ep;苍鹰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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