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关键的账本,因而他耐着怒意继续说道:“告诉我位置。”

&ep;&ep;阴暗的石室内,两人谈话的内容围绕着一本账本,然而陈将军并不知道与他而言十分重要、甚至不惜设局嫁祸谢琬来将其捉住的这本账本此刻就在离他不远处的铁手身上。方才对方甫一问账本下落的时候,铁手就从被被困住的贼姑娘的眼睛里知道了她的打算。明明只是一场短暂的对视,没有任何言语的辅助,或许她看向自己的时候目光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可铁手觉得自己明白她想让自己做什么。铁手按兵不动。正如不久前贼姑娘的无心之言,敌人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账本就在他身边——这么危险的地方放着。

&ep;&ep;谢琬嗤笑一声,这下连白眼都懒得给对方了。

&ep;&ep;“我和你说了,我们才真的没机会活着离开了,你当我傻啊?”

&ep;&ep;论演技,恐怕在场几个男人没一个是谢琬的对手。具体来说大概就是初出江湖的小菜鸟和永远活在江湖传说里的绝世高手之间的差别吧。即便全书斋这样机敏过人、细致入微的男人也没有发现,此刻身边这个性格乖张、说起话来能气得人半死的姑娘是他那个永远最温柔最体贴的蓉蓉。

&ep;&ep;这时候,全书斋他们之前来的那条暗道传来奔跑的脚步声以及呼吸声。荆州知府率着几个衣着是陈将军部下的士兵气喘吁吁地赶到了。他见到擅闯密道但已被困住的宵小们,又看着主心骨也在这里,顿时松了口气。知府抹了把额头的汗,跑到陈将军面前行礼:“还好将军来得及时。”

&ep;&ep;陈将军嗤了一声,显然并不是很看得上他这幅德行。

&ep;&ep;“行了。那个偷了账本的人已经抓到了,现在只要找到账本。”

&ep;&ep;知府闻言,不太放心地看了一眼并没有被困住的铁手,见他只是冷着脸站在原地并没有什么动作,似乎是受制于他们。四大名捕不同于其他的江湖高手,他们有公职在身,不仅江湖中名声甚广,就连这些读书做官的官员也知道他们的厉害。知府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盯着铁手看了好几眼后才堪堪转回头,然而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铁牢中唯一一个女子看着他时的嘲弄。这份嘲弄连掩饰都没掩饰,让荆州知府脸上青了又白。

&ep;&ep;他顿时往前走了几步:“你!就是你!”

&ep;&ep;谢琬但笑不语。

&ep;&ep;“东西呢?!”在知府看来,这个小贼实在不知好歹,死到临头竟还如此嘴硬。

&ep;&ep;全书斋和胡铁花是真的不知道,而知道的人却不怎么配合。谢琬看着走近了几步却始终不敢真正靠近的男人,突然笑了一声,她脸上那张乖顺的易容脸庞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ep;&ep;“知府大人,我做的人/皮/面/具是不是很好?你却竟然还把这么好的宝贝拿去让别人胡乱改动。你要是需要,我大可以送你一张的……若不是你这副模样实在让我觉得面目可憎,我觉得把这张脸皮剥下来做好送给你倒是挺好的。”

&ep;&ep;人/皮/面/具本是正统之外所谓的旁门左道,而谢琬又说得如此逼真,顿时把人骇得跌撞往回退了几步。

&ep;&ep;陈将军怒极:“我撕烂你的嘴!”

&ep;&ep;“有本事你就过来啊,到时候你再摁下机关,我们还能一起被捅成筛子。”

&ep;&ep;正好千面是个伶牙俐齿又脾气乖张的大盗,谢琬也不用顾忌她平日里的温柔形象,戳着敌人的痛处说得人无话反驳。

&ep;&ep;制住对方的手段实际上却有短处,而现在已经被对方知道了,陈将军脸色不太好看。论武功,他绝对抵不过铁手,也不过是料定铁手不会为了抓他而不顾他人性命。弩/箭齐发,铁手一个人也无法护住铁笼中剩下三人。可他也只能以此威胁让千面说出账本所在,一旦他靠近铁笼,暗处的弩/箭机关可不会瞄准了人再射。

&ep;&ep;全书斋和胡铁花对这位贼姑娘连连侧目,这么无赖的姑娘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不过对方针对的又不是自己,在旁边看反而觉得有些暗爽。

&ep;&ep;谢琬笑得像偷了腥的狐狸:“想起来一件事没和您说,我来之前和别人约好了,要是今天没能回去,之后将军你可能就会在大街上看到一模一样的拓本了。您摁机关的时候务必慎重考虑啊。”

&ep;&ep;铁手看了谢琬一眼,尽管知道账本早在自己这里,她这句话十有八/九是诓对方的,但谢琬实在说得太真了,连他险些都相信了。

&ep;&ep;有那么一瞬间,陈将军真想直接摁下机关射死谢琬算了。

&ep;&ep;突然,知府随行而来的士兵里有一个径直倒在了地上,紧接着他身边的人也随着瘫倒在了地上。知府看着这些莫名昏迷不醒的人吓得抖了抖身子,马上他自己也感觉到浑身血液被慢慢抽干的感觉,窒息感随之而来,他中毒了?他是什么时候中的毒?还没有想明白,他也跟着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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