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夜色铺天盖地罩下来,一时白咏梅便先告辞回去,屋中只剩下冯碧落,她将中午吃剩的红薯粥又煮了煮,将就着小半碗咸菜吃了。

&ep;&ep;坐在灯下出神,冯碧落分析50年代好莱坞服装与现代服装的不同之处,二者都很时尚,但还是有明显不同,50年代的好莱坞服装复古、宫庭味,而现代服装比较朝气,颜色丰富多彩,款式简洁。

&ep;&ep;想了想,冯碧落便将夏奈尔的众多衣裙中挑出两款,在纸上画出细节图,这两款衣裙活泼而不失端庄,适合年轻女子穿着。

&ep;&ep;画完后已是夜里九点多,冯碧落忽然惊觉今晚还没去华太太的墓园,赶紧提了把镰刀出门。

&ep;&ep;晚上的月色非常好,出镇的沙子路被月光照得如同一条白色的绸带,弯弯曲曲地伸向远方。莫名地冯碧落忽然起了一种心思,会不会有只鬼突然跳出来掐住自己的脖子呢。

&ep;&ep;“呸!”冯碧落不禁责怪自己胡思乱想。

&ep;&ep;两条臂膀被露水濡湿冰凉凉的,仿佛有一只鬼手正在抚摸自己似的,冯碧落加紧了脚步,奇怪,今晚的思绪很乱。

&ep;&ep;沿路采了一束紫菀,到达墓园时冯碧落发现在墓碑下面有一束花,同样是一束紫菀。冯碧落拾起那束花,用手捏了捏花瓣,有些湿,想必是刚采的花束。

&ep;&ep;冯碧落四处张望,山林里有看不见的风在穿梭,但并没有看见华雍城。

&ep;&ep;“难道华先生在我来之前离开了。”冯碧落放下紫菀。

&ep;&ep;墓园里很干净,没有一片落叶,冯碧落略站了站便又离开。

&ep;&ep;走到山下听到汽车的声音,冯碧落踮起脚尖看,一部黑色的小汽车正在驶过来,霎时车在冯碧落身畔停下,车门推开,华雍城从车里出来。

&ep;&ep;“华先生,你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冯碧落咦了一声。

&ep;&ep;“我才来。”

&ep;&ep;冯碧落不觉又啊了一声,刚才在墓园看到的紫菀不是华雍城留下的,那么说来,有另外的人来看过华太太,并送上了一束紫菀。

&ep;&ep;“我来的时候看见里面有一束新鲜紫菀,以为是华先生采的,看来是华太太的朋友来过了。”

&ep;&ep;华雍城满脸惊讶,道:“我太太生前并无朋友,娘家也无亲人。”

&ep;&ep;“那会是谁送的紫菀呢?”冯碧落惊奇起来。

&ep;&ep;“也许是个有心人。碧落,很晚了,你赶紧回家。”说完,华雍城便自顾向山坡走去,但只走几步他又走回来,拉开车门,道:“碧落,你在车里等我,待会我送你回家。”

&ep;&ep;“不用了,这条路我很熟悉,走了许多回。而且,你看,我有这个。”冯碧落扬起了黑黝黝的镰刀。

&ep;&ep;“在车里等我。”华雍城扶着冯碧落的肩膀,将她轻轻推了进去,并关上车门。

&ep;&ep;在车中等了半个多钟头,华雍城才返回山下,他并没有急着开车,而是坐在驾驶座位上抽烟。华雍城抽烟很慢,一支烟大半是在他手中燃烧,冯碧落瞅着他的侧颜,清亮的月光下面,他的眉眼仿佛也淋了露水。

&ep;&ep;“华先生,你在伤心?是想起了你太太?”冯碧落很少看到他如此寂寞凄凉的神色,此刻不免也感到难受。

&ep;&ep;“今天是淑兰30岁的生辰。”

&ep;&ep;果然是和华太太有关,冯碧落咬了咬嘴唇,道:“华太太知道你这么想念她,即使在世界的另一国她也是开开心心的。”话出口后,冯碧落闻到了浓浓的酸味。

&ep;&ep;“谢谢你。淑兰去世5年,你是第一个这样安慰我的人。”

&ep;&ep;“华先生。”冯碧落抬起瞧着华雍城,这个问题她想过千遍万遍,只是没好意思问出口。“你和你太太是怎么认识的?我听咏梅说,她是个**,你为了实践她对救命恩人的诺言,才在临湘镇开办服装厂。”

&ep;&ep;“是,她是个很伟大的人,你无法想象她对革命的赤诚,抛头颅,撒热血,在所不惜。我和淑兰的认识也是她组织上的安排,她需要一个能掩饰她**的身份,这样我们成为了夫妻。当然,最初我们只是假夫妻,可时间久了我也不知不觉爱上了她,然后假夫妻变成了真夫妻。”

&ep;&ep;冯碧落哦了一声,一个丈夫对自己的妻子用了“伟大”这个词,那足以让人明白这个妻子在他心中的份量,以后也不会有女人能夺走他的爱了。

&ep;&ep;“所以,你永远也只爱她一个人了。”冯碧落忽然笑了起来。

&ep;&ep;华雍城却忽然怔住,这个问题令他措手不及,他望着冯碧落紧抿嘴唇。

&ep;&ep;冯碧落眼睛里充满笑意,华雍城的神色是一种默认,道:“华先生,你送我回家,我好困,明天还有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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