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魏廉闭上眼,不出声,许久,董姨娘以为他睡了,正寻思服侍候他宽衣叫他到床上睡,魏廉却轻叹一声,董姨娘听他说什么,他却什么也没说。

&ep;&ep;魏昭换新地方,比平常醒得早,天光刚放亮,魏昭坐起来,撩开床帐,招呼书香和萱草进来侍候。

&ep;&ep;桂嬷嬷惦记姑娘年纪小,恐有不周到之处,早起上来,提醒魏昭,“姑娘刚回府,礼数不能错,每日要到太太跟前晨昏定省。”

&ep;&ep;多少双眼睛看着。

&ep;&ep;“我知道了,妈妈。”

&ep;&ep;继母朱氏不想看见她,同样她也不想看见继母,可面上虚与委蛇却不得不做。

&ep;&ep;接过萱草递过来的手巾,擦干脸上水珠,桂嬷嬷看着无语暗叹,嫌脂粉污了好颜色,想起多年前,侍候的主子,也是这般年轻,一样出色,一晃十几年了。

&ep;&ep;“嬷嬷,你又想起以前的事了。”

&ep;&ep;魏昭抬头望着桂嬷嬷,主仆情同母女,桂嬷嬷从不提她生母的事,魏昭知道生母还活着,从来不问,她早把桂嬷嬷当成母亲,。

&ep;&ep;穿戴整齐,魏昭带着书香沿着西厢回廊去主院,经过魏萱闺房门口,魏昭唤了一声,“三姐姐在屋里吗?”

&ep;&ep;一个小丫鬟打起帘子,笑说:“四姑娘真早,我们姑娘请四姑娘进去。”

&ep;&ep;里面打了一声哈气,魏萱慵懒的声音,“四妹妹,是你吗?”

&ep;&ep;魏昭走进屋,“我来找姐姐一起去给母亲请安。”

&ep;&ep;魏萱刚起身,头没梳,正要洗脸,“四妹妹,你不知道,母亲免了我们每日请安,五日一次即可。”

&ep;&ep;继母不想看见庶出子女,给自己添堵,免了晨昏定省,魏昭却不能不去,继母没发话免了她例行问安,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ep;&ep;上房门口站着几个丫鬟媳妇,看见魏昭过来,笑说,“太太还没起。”董姨娘和薛姨娘也在之列,赶着说;“姑娘早。”

&ep;&ep;魏昭点点头,站在门旁候着,等了有一刻钟,里面传出话,“太太起身了。”遂都进去侍候,

&ep;&ep;魏昭插不上手,站在人堆后面,直到她咳嗽两声,朱氏有一丝意外,“我免了你兄弟姐姐请安,你以后不用早起上来。”

&ep;&ep;如果朱氏说话态度温和,魏昭当她是体恤继女,朱氏随意的口气,也没怎么看她。

&ep;&ep;魏昭乖巧地说;“母亲体恤,女儿遵命。”

&ep;&ep;既然来了,不好就走。

&ep;&ep;朱氏洗漱完,东屋里已摆饭,朱氏才看了她一眼,“四姑娘用过早膳了吗?”

&ep;&ep;用早膳过来请安,显然对继母不敬。

&ep;&ep;“你回屋用膳,我这里你跟三姑娘一样,五日过来一趟即可。”

&ep;&ep;朱氏可不想跟继女一个桌上吃饭,过了病气,连表面文章都不屑做,魏昭听桂嬷嬷说过,朱氏未出阁时骄纵任性,婚事挑挑拣拣,拖到二十岁小姑独处,无奈委屈嫁给魏廉做继室,当时魏廉已有二妾,三个子女。

&ep;&ep;朱氏性情使然,婚事又不甚满意,岂肯装贤良淑德,委屈自己,自魏三爷续娶后,三房便风声鹤唳,朱氏把俩妾收拾得服服帖帖,看见她像老鼠见猫。

&ep;&ep;魏廉顾忌面子,且已经休过一回妻,外间名声受损,只得隐忍,凭朱氏拿捏。

&ep;&ep;魏昭告退出来,带着书香,穿过院子,看见魏廉从琉璃照壁后走出来,魏昭赶紧退过一旁,

&ep;&ep;魏廉经过她身边,魏昭蹲身,“给父亲请安。”

&ep;&ep;魏廉点点头,并没看她,走过两步,站住,回头瞅着她,皱眉,“你就没有好一点的衣裳吗?”

&ep;&ep;他这个父亲几时给她买衣裳的钱。

&ep;&ep;魏昭垂眸,低声说;“有两身好衣裳,留出门穿。”

&ep;&ep;“你母亲没按月给你送银子吗?”

&ep;&ep;“月银母亲一文不少派人送去,一日三餐,尽够了,怪女儿身体不争气,经常请医问药。”

&ep;&ep;继母朱氏一年命人送一次家用,按照府里主子姑娘份例,每月二两银子零花钱,父亲魏廉怎能不知,府里主子们吃穿都是公中的,看病请大夫,诊金从账房出,魏昭每月二两月银,连两个丫鬟一两银子,桂嬷嬷月例一两银子,主仆统共每月四两银子的花销,除去吃穿用度,看病抓药,捉襟见肘。

&ep;&ep;魏廉一哂,倒是忘了,没再说话,继续往前走。

&ep;&ep;魏昭看着父亲陌生的背影,进了上房,她出生时体弱多病,冬季天寒犯咳喘之疾,魏家把年仅四岁的她送到早已空置的乡下祖宅,自此无人问津,魏家根本没人关心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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