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没有卫生纸,便住卫生间走去。

她慢慢地穿过门厅加廊,慢慢地进了卫生间的门,尽管她是这样的小心,意外的事还是发生了——

当她走过最靠近卫生间门口的洗脸盆时,准备靠近抽水马桶后面墙壁上杂物架去拿那架上的纸巾时,她右脚底不听使唤地打滑了,她几乎摔倒在地,还好她眼疾手快,顺势扶住了一旁的洗脸盆架,待她站稳,她抚了抚腹部,算是给腹中的孩子一点安慰。

她凝神朝地面上望去,只见一堆粘稠的液体,就洒在她的脚边,她艰难地弯下腰去,用食指沾了一点,凑近鼻子一闻,是厨房洗洁精的味道。

是谁把洗洁精倒进卫生间了,这不是存心害她滑倒流产吗?她这样想着,也叫出了声。

“谁把洗洁精倒卫生间了,我刚刚差点儿滑倒了。”

“哦,是我不小心倒掉的,对不起,梦菡。”是昕蕾的声音,她急匆匆地从厨房赶来,在那满怀的歉意肢体动作下,梦菡敏感地捕捉到了她嘴角掠过的一丝冷笑,“刚刚想洗一条沾了油的裤子,不小心倒地上了,这不,我正想着拿块布去把它擦干净,你就进卫生间了。怎么啦,梦菡,有没有伤到孩子。”

这个狡猾的女人,在说这话的同时,扶住了梦菡一边的手,假意给她安慰。

“还好,没有。”梦菡看了昕蕾一眼,她推开了昕蕾的伸过来的手,“这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

去卫生间洗裤子,卫生间又没有洗衣池呀,再说了,洗衣机也不放在卫生间里,它被搁置在外面庭院里一处阴凉的角落——这个措辞实在太牵强了。

她不想跟这个坏心肠的女人计较,但抵防之心应该要有了,否则腹中的孩儿可能不保。

显然,它在这个家庭里是不受欢迎的。

昕蕾不笑,她心有不甘地撇撇嘴: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不出意外,她花尽心思设下的陷阱,竟也让她给这么小心地避过了。

依她平日里与父亲谈话,她明显看出,爸爸根本就不欢迎小生命的到来,这女人还怀着它干嘛?这不明摆着跟她和昕晨争宠来着?爸那么大年纪了,能这么快让你中标吗?别是野种吧!

到梦菡肚子里的孩子五个月大的时候,梦菡偶尔小腿会抽筋,医生给她开了点钙片,但她不想吃,她努力在饮食上让自己的营养得到足够的补充。

锦城地处沿海地带,市场上海鲜数见不鲜,为了能在饮食上补充足够的钙质,梦菡一旦发现小腿抽筋,便会买来半斤小虾,拌上一点豆酱煮来吃,这一点倒也蛮奏效的,每次吃完一盘虾,她的腿立马就不抽筋了,这个习惯一直延续到她孕期结束。

梦菡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公寓,等到她肚子大得无法坐车的时候,她在假日里便不再去翠柏园走动——

对于恶作剧的昕蕾捣鼓“洗洁精事件”,梦菡还是心有余悸,因而,她宁愿一个人呆在在公寓里养胎,也不敢再跨进翠柏园半步了。

公寓距离实小仅十分钟的路程,虽然位于镇中心,但这个地方有一条小河通向大海,溪边植满了高大的榕树,空气清新,景致怡人,是个静养的好所在。

每天早晨,梦菡都会在鸟儿的啁啾声中醒来,傍晚,她吃过晚饭,会走下公寓,沿着莱霞溪畔散步。

离群独居的生活是清幽的,惟腹中的胎儿陪伴着她,与她相依相随。这种血脉相连的陪伴,在梦菡看来,便是极至的安宁与快乐,是一种在她年家寻求不到的温馨。

春天来了,梦菡的腹部已经很大了,这段时间,她偶尔会感到头晕。到孩子满8个月的时候,康民医院妇产科给孕妇产检也由原先的两周一次,变成了每周一次。

这一天是周六,当梦菡醒来,太阳已要在她的床尾斜斜地投下了一方长长地光影,她伸了个懒腰,慢慢地起身,坐好,产期迫近,随着腹中的胎儿逐日变大,压迫腹部、胸腔,她几乎每晚都睡得很不安稳。

今天是第35周产检。最近几周,都是雅萍陪她去的医院。

雅萍,那个从小和她读到大学的同学兼闺蜜,很幸运地,她们工作分配在了同一个小镇,她在镇实小,雅萍在郊外的渡江小学。梦菡结婚,没有通知其他的同学朋友,仅雅萍一人参加,因此,她的事,也仅雅萍一人知道。

这一段时间,梦菡老是感到头晕,特别是当她在椅子坐久了,站立起来,会有好长一阵时间的晕眩,且两眼直冒金星。一定是哪个地方不对劲了,今天去医院得向医生问个明白,否则将对腹中的胎儿不利。

当雅萍在楼下打她手机的时候,梦菡刚好把产检手册放进手提袋,她锁好公寓的门,便下了楼。

“小心,可别碰着肚子。”雅萍这小姑娘可真是细心,在扶她上三轮机动车座位时,也像个上了年纪似的妇人似的千叮嘱万吩咐。

“雅萍,若你将来结婚了,我猜定会是个最体贴的小妻子。”梦菡揶揄着。

“去你的吧!我才不要这么早结婚,我还要多玩几年。女人啊,一旦结婚了,就意味着失去自由,我才不要这么快就整天对着柴米油盐醋打发时间呢!”

当三轮机动车沿着水泥道奔驰,梦菡想到最多的腹中的胎儿,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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