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宫阙里,夜明珠散发出温润的光芒,紫檀玲珑小鼎里燃烧着淡淡地熏香。

“你来了。”谢华容头也不抬,淡淡说道,修长美丽的手指拈起一颗白玉棋子,自己与自己对弈。

“你居然派人去行刺公子无蕴,去杀素素。”谢昱怒气冲冲地冲进九重宫阙,宽大的袖子甩得门扉一阵巨响。

“你狠不下心来,我唯有替你做决定,我们筹划多年,难道要半途而废吗?”谢华荣淡漠抬头,褐色瞳孔散发出一抹银光。

“你就没有想过你派刺客杀的人是你妹妹?”

“公子无蕴都没有找我理论,你到时来了,你何曾关心过那个妹妹,你如今不过是怪我不该在你所爱的女人面前动手,最可笑的是因为小七她最受不了血腥,谢昱,你是疯了,还是入魔了,你就没有想过他们已经注意到了小七,若是动起手来,我们还能明着反抗不成?”

“以后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不准随便动手。”谢昱面色更冷,毫不留情面地说道。

“你在怕,你怕了。”谢华容一笑,薄唇吐出犀利的话语,如同最妖艳致命的毒汁毒得谢昱面色一白,“你怕素素死了,小七会追查此事,那个丫头本就是个多情的,你怕她查到你就是风音谷的尊主,你怕她看到那样不堪的自己。”

“谢昱,如今你比我还要迫切想毁了那座炼狱,不仅因为它毁了你的一生,更因为它的存在可能会毁了你的以后,”谢华容淡漠地一笑,“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喜欢小七呢,若是她知道当年在幕格山的一切不过源于你的一场试验,你说,她还会选择你吗?”

“你不敢!”谢昱面色一变,阴沉着脸说道。

谢华容冷笑一声:“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如今没做,不过是等待她自己去发现,我会在这里等着她走过来,谢昱,你无法阻止。”

“你我虽然有盟约在先,但是对于那个丫头,各凭本事。”

“谢华容,我从来就不怕别人的宣战。”

“对了,你和宁氏结盟,如今长生公主与谢家十一公子的婚事京都人人皆知,你就不准备去解释一下吗?把她放在那个来历不明的云霄身边,你就不怕吗?”

“无需解释,所有拦在我面前的障碍我会一一砍掉,包括你。”谢昱身子一顿,回头看了一眼谢华荣,波澜不惊,气势凌人。

一天,两天,三天,小七放下手中的笔,轻轻眨眨有些疲倦的凤眼,低低一叹。

过去三天了,素素已经好转,没有性命之忧,而清歌只派了鬼面送来一应的住行用品,未曾露面。

他摆明了不再让自己回到谢家,阿落避而不见,连宁初远在这京都都没有露面,似乎所有人将她隔离在外。

她每日在天一阁陪伴着素素,素素醒来后便痴痴望着门口,眼神在希望与破灭中渐渐趋于黯淡,其实她又何曾不是。

她会在每日清晨下楼去大街的东面去买新鲜的豆浆,期盼一转身便能看见他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不言语,默然微笑,然后一回头,看见的只有云霄。

她会与云霄在傍晚时沿着街道走向城南的曲水拱桥,在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中寻找熟悉的身影,然后听到的是联姻的事情。

她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她想她会等,等到无法在等的时候。

第五日清晨,她依旧从城东的铺子上买回豆浆,然后看见桌子上留下一封信,素素已然不在。

她有些慌神,素素伤还没有好,若是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她开始在天一阁内找,惹起无数的骂声,后来云霄按住她颤抖地身子,说:“小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决定,我们要尊重她的选择。”

怎么尊重?她有些无助地垂下头,抱着身子,她不知道自己找的是素素,还是什么?也许是她对于爱情的憧憬。

她等的那个人一直没有来,她只是有些寒冷,如此而已。

回到六楼,她摊开素素的信,很短,却让小七酸痛难忍。

“我曾经做个一个梦,梦里是一条荒芜曲折,荆棘丛生的道路,天空飘落着雪白的苍兰花。我忘了那是哪一年的事情,也忘了南临时没有苍兰花的,更忘了那条路是通向何处的,他们就那样真实而又遥远地存在着我的生命中,也许那些从来都不是梦,而是魔障,是我永生不能堪透的魔障。”

她以前从来不懂什么是爱情,直到遇见素素,那样为爱疯狂的素素,她仿佛看见当年红衣侠女,肆意洒脱地抛弃珠钗环佩,锦衣玉食,策马仗剑江湖,为了星空下一道寂寥背影,耗尽红颜韶华,一生虚待。

小七忽而低低一笑,她突然想回到幕格山去,想看看当年的的小木屋还在不在,还有满是雾气弥漫的山顶。

素素离开的第三日便是谢华容以乐论道之日。登仙台摆在京都城外十里处的山巅,在南临,那里又称为九九仙台,从山脚爬上山巅要爬九百九十九个台阶。

自古以来九乃是至高之数,乾元用九,乃见天则。天地之数,始于九焉,一者天,二者地,三者人,因而三之,三者,以应九野。此地以九九极高。之数著称,亦为仙台,难怪谢华容要在此地论道。

清晨天色微亮,小七便与书生云霄坐车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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