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二姨娘对那祯禧,是恨之入骨的,一个小小的孩子,拿捏了自己许多年。

&ep;&ep;“那家,哪里都对不住我?”

&ep;&ep;那祯禧冷笑一声,“要走,等老爷子回来再走,事情说清楚了,老鼠一样的走,我那家的门口不能让你踩着。”

&ep;&ep;刘妈在后面看着,虎视眈眈的,二姨娘只得等着老爷子回来。

&ep;&ep;老爷子回来了,发了好大的脾气,他说起来罪名,振聋发聩,“你进那家的时候,衣不蔽体,身无分文,现如今,你要走,什么也不要带走。”

&ep;&ep;“再有文书一封,签字画押,从此以后与我那家再无干系,与四姐儿小少爷,再无干系,生死不相往来。”

&ep;&ep;“去金家也好,去哪里也罢,都不许再提到那家半句,若是我知道了,饶不了你一顿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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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一日是我那家的人,就要守我那家的规矩,上家法。”

&ep;&ep;那家规矩极大,二姨娘一直知道,今日才发现,不是一般的大,行事规矩各有章法,有条不紊,临危不惧。

&ep;&ep;她原以为自己突然要走,是给那家脸色看,打一个措手不及,你们瞧不起我,我还就给你们看看我的能耐。

&ep;&ep;哪里想到,能让老爷子摁着一顿打,还签了文书。身上衣裳除了,只留着里衣,包袱里面的首饰一件也没带走。

&ep;&ep;老爷子做事情,向来是干脆利索的,走的是规规矩矩的路子,内有家法,外有文书公证,就是说破天去,这事儿,没有人说那家不对的。

&ep;&ep;二姨娘去了金家,大红袍跟小绿腰倒是有了共同的敌人,只恨不得生吃了她。

&ep;&ep;二姨娘就此在水深火热里面,但是自己不觉得,她的人生有了奔头了。

&ep;&ep;以前是儿子,想着儿子继承家业了自己是老太君,现在儿子扔了,照样活得好,为了自己活。

&ep;&ep;她是这么想的,为了自己活才好呢,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的,有什么不满足的,只要是金老爷喜欢,她没什么不可以的。

&ep;&ep;金老爷又是什么好东西呢,她自以为是良人。

&ep;&ep;“今儿晚上宴客,你跟着我一起去吧。”

&ep;&ep;“到哪里去?”

&ep;&ep;金老爷不说,“我能卖了你不成,去买衣服去,买首饰去,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不给我丢面子。”

&ep;&ep;二姨娘欢欢喜喜的接过来了钱,这钱来的,从还没有这么容易的,四太太手里面要一个钱出来,就跟要命一样的。

&ep;&ep;她去买了新的胭脂水粉,又去买了新的花衣裳,欢欢喜喜的跟着金老爷去了,瞧着小绿腰倚着门口看着她,还很是自得。

&ep;&ep;瞧瞧,老爷带着我去了,不带着你。

&ep;&ep;“小蹄子——”

&ep;&ep;嘟嘟囔囔的骂一声,新烫的头发卷的跟鸡毛一样的,她从来没有如此体面过,从没有觉得如此富有过。

&ep;&ep;小绿腰看着她的那一眼,二姨娘看不懂,像是要说什么,只是金老爷出来了,小绿腰到底是扭头进去了,不再看她。

&ep;&ep;二姨娘只以为她是闹脾气,她年轻,小绿腰也年轻,俩人争风吃醋的厉害。

&ep;&ep;上车的时候小少爷在门口玩,瞧见了二姨娘,奔着就去追。

&ep;&ep;二姨娘赶紧招手黄包车夫,“快点,快点走。”

&ep;&ep;头上的鸡毛随着车颠簸,抖擞的更厉害了,一边扭头看,小少爷追的急,没两步摔了个大跟头,只眼泪八叉的喊姨娘。

&ep;&ep;刘妈听见了,只把人扶起来,“小少爷,那可不是你姨娘。”

&ep;&ep;自从二姨娘走了,四太太是不愿意养着四小姐跟小少爷的,她一辈子,什么也不图,没儿子的人,有什么好图的呢。

&ep;&ep;因此只给了三姨娘,三姨娘是亲姨妈,亏待不了的,且她没儿子,喜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对着小少爷再看重不过的了。她好好养了,以后五小姐也有个兄弟能依靠。

&ep;&ep;那祯禧是第二日早上起来吃早饭的时候,听着二姨娘的死讯的。

&ep;&ep;二姨娘早上起来给人发现,是投河的,脸都肿起来了,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ep;&ep;那祯禧听着刘妈说是昨儿欢欢喜喜的走的,捯饬的别样的精致体面,怎么也想不到一夜之间,竟然是走了绝路。

&ep;&ep;“到底是怎么回事?”

&ep;&ep;她坐车的时候问张大傻,张大傻是跑车的,大小事儿都知道。

&ep;&ep;只见张大傻咬紧了牙根子,腮帮子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他是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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