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侍立在一旁的裴琰悄悄抬眼,便撞进主子那双卒满冰霜的狭长凤眸中,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ep;&ep;殿下如此模样,必定是有人要遭殃了。

&ep;&ep;……

&ep;&ep;秦焕筠将秦世筠从诏狱接回时,秦世筠已受了一番严刑酷打,身上皮开肉绽,便是连最为重要的命根子也废了。

&ep;&ep;秦焕筠已没有心思去管这个扶不起的兄弟到底是死是活,他心烦意乱的坐在正厅,对于弟妇的啼哭充耳不闻。

&ep;&ep;秦家的前途就这么没了,他的仕途也到此为止。

&ep;&ep;好不容易坐上北衙禁军长史的位置,被秦世筠这么一搅合,秦焕筠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

&ep;&ep;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得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兄弟。

&ep;&ep;看着饱含痛苦哀嚎的秦世筠,秦焕筠有一瞬间,宁愿他就这样死在大理寺。

&ep;&ep;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孽障调戏个良家女子,不但能得罪他的上峰,还将秦家牵连进大理寺去。

&ep;&ep;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一晚上,秦家便天翻地覆。

&ep;&ep;……

&ep;&ep;再说另一头。

&ep;&ep;陆云昭与曹蔺寒将沈棠二人送回府,得月楼一事自然是纸包不住火了。

&ep;&ep;沈臻支支吾吾道出事情始末,庄氏气得差点没厥过去,客气送走两位公子,她转头变了脸,使人请来了忠勇伯沈钧弘。

&ep;&ep;沈鸿钧闻讯而至,正好赶上沈居阆拿出家法。

&ep;&ep;沈臻吓得满院子躲,最终还是沈钧弘求情,方才免去责罚,改为去祠堂罚跪。

&ep;&ep;沈钧弘带沈棠回了忠勇伯府,沈淮一听妹妹差点被戏辱,顿时气炸,当即便要冲到得月楼教训那群纨绔。

&ep;&ep;得知秦世筠已被纪瞻捉到大理寺,二人脸上如打翻了颜料盘,五彩斑斓,精彩纷呈。

&ep;&ep;沈棠问:“阿父,您说,纪大人为何要捉秦世筠?”

&ep;&ep;沈钧弘联想到方才宫里头来的旨意,支支吾吾道,“这……这……兴许是纪大人给阿父几分薄面……”

&ep;&ep;沈钧弘越说越气短,看到沈棠眼中的钦佩之情,心中的愧意更浓了。

&ep;&ep;女儿前几日方才向自个求助,他当时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替她寻门好亲事。

&ep;&ep;如今却不得不妥协让步,也不知这个决定于她而言,到底是福是祸。

&ep;&ep;沈钧弘坐立难安,尴尬地道,“为父还有要事处理。淮儿,那桩事,便由你跟你妹妹说罢。”

&ep;&ep;父亲刚走,沈淮便凑到沈棠面前。

&ep;&ep;沈棠瞧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蹙眉:“阿兄有什么话要和棠棠说?”

&ep;&ep;她总觉着,父亲和兄长今儿个都怪怪的。

&ep;&ep;沈淮讪笑:“阿兄实在是好奇……”

&ep;&ep;“好奇什么?”

&ep;&ep;“寒山寺那日……太子殿下真的救了妹妹?”

&ep;&ep;沈棠愣了愣,迎上沈淮探究的目光。

&ep;&ep;宋凝救了她?

&ep;&ep;她垂下眸子,仔细回忆了一下。

&ep;&ep;暗箭射向宋凝时,沈棠直直栽进他怀中,便是这一扑棱,原本射向他面门的利箭偏了一寸,才让他逃过一命。

&ep;&ep;真要论断,明明是她救了宋凝一命。

&ep;&ep;“阿兄何出此言?”沈棠抿着唇问。

&ep;&ep;沈淮端起绿芜替沈棠斟的花茶,强忍住八卦的冲动,一本正经道:“宫里头来了消息,说是太子殿下在寒山寺受了箭伤,引得旧疾发作,这几日竟越发严重。”

&ep;&ep;“什、什么?”沈棠愕然,脑子如一团乱麻。

&ep;&ep;她晕过去之前,宋凝还好好的站在那儿,怎得过了几日,反而旧疾发作了?

&ep;&ep;沈淮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摩挲着下颌道:“阿兄本来觉着宋凝那小子不行,如今看来,能为棠棠豁出性命,倒是还有几分可取之处的。”

&ep;&ep;沈棠:“……”

&ep;&ep;怪不得父亲方才是那样的反应,原来是听信了这些谣言。

&ep;&ep;沈棠定了定心神,问沈淮,“那他死……我是说太子殿下,现在伤势如何?”

&ep;&ep;沈淮看了沈棠一眼,又看了一眼,期期艾艾道,“棠棠,宫里头的意思,太子殿下是为救忠勇伯府的嫡女受得重伤,如今躺在东宫,生死未卜……”

&ep;&ep;沈棠越听越是胆战心惊,一股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ep;&ep;“皇后娘娘下了懿旨,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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