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傅明珠涨红着脸,低声道:“姑、姑母,明珠知错了。”

&ep;&ep;安贵妃捏了捏眉心,忍了忍:“罢了,到底还是太年轻了,有些事未免沉不住气。”

&ep;&ep;她挥了挥手,傅明珠见安贵妃脸色不虞,不敢再说什么,退了下去。

&ep;&ep;在旁伺候的李嬷嬷是安贵妃的陪嫁嬷嬷,见状劝慰道:“娘娘,明珠姑娘年岁还小,可以慢慢再教。”

&ep;&ep;安贵妃道:“十五了还这么沉不住气,宫中耳目众多,你真当她那些伎俩没落入有心人眼中么?”

&ep;&ep;她叹了口气:“你将沈棠得了赏赐一事,添油加醋的递到定国公府去,不能只有我们宣平侯府,入了圣上的眼。”

&ep;&ep;作者有话说:

&ep;&ep;打滚求收藏!

&ep;&ep;第4章

&ep;&ep;不日便是太后寿诞,皇后极为重视,早早吩咐了尚衣居缝制吉服,纵是缠绵病榻,也想着让玲珑去取。

&ep;&ep;玲珑忙着近身伺候,离久了不放心,吉服繁重,底下的宫婢们自是不懂门道,眼下唯有沈棠能跑这一趟。

&ep;&ep;“有劳姑娘了,娘娘已是催了好几次,重视得紧。”

&ep;&ep;沈棠笑道:“不妨事,我替姨母跑这一趟就是。”

&ep;&ep;尚衣局距昭宁宫有段距离,玲珑遣了底下一个伶俐的丫头同沈棠一道去,两人经过玄安门,又走过红墙内的甬道,才堪堪瞧见。

&ep;&ep;沈棠刚跨进门,便见尚衣局掌司站在院内,正同一宫女赔笑着说话。

&ep;&ep;按理说身为一局掌司,全然不必同区区宫女如此客套。

&ep;&ep;陪同的宫女茯苓,站到沈棠身旁轻声道:“姑娘,同姚掌司说话的,是钟粹宫的宫女玉湖。”

&ep;&ep;沈棠自然认得她,钟粹宫的那位安贵妃,可是傅明珠嫡亲的姑母。

&ep;&ep;“内务府的奴才惯会捧高踩低,平日里玲珑姑姑来,也没见这姚掌司如此殷切。”

&ep;&ep;沈棠未接话。

&ep;&ep;到底是在宫里,需得谨言慎行,行差一步平白给自己惹事不说,还会连累姨母。

&ep;&ep;沈棠上前,见是昭宁宫的人来,玉湖状似自然地将端屉销了下来。

&ep;&ep;沈棠淡淡瞥了过去,一眼就瞧见端屉里放着一幅绣工精致的锦帕。

&ep;&ep;沈棠不以为意,只朝着尚衣局掌司笑道:“姚掌司,皇后娘娘吩咐我前来取吉服,不知是否装点齐全了?”

&ep;&ep;姚掌司年近四十,在宫里头几经沉浮,也算是个老人了,自是见惯了风雨。

&ep;&ep;尤其是他们隶属内务府的,哪宫得宠哪宫萧条,没人比他们知道的更清楚。

&ep;&ep;就连皇上夜里翻了哪位嫔妃的牌子,敬事房也是头一个知会的。

&ep;&ep;到底是老人,面上不显,赔笑道:

&ep;&ep;“罪过了,奴婢正想去昭宁宫向皇后娘娘请罪。”

&ep;&ep;她脸上并没多少歉意。

&ep;&ep;“娘娘的吉服好是好了,可前儿个底下的绣娘疏忽,孔雀羽线用完了也未上报。姑娘不是宫里头的人,不知道这孔雀羽线的珍贵,平日里也只贡了些许,这会儿想寻也没地儿去,这不怕误了吉时,绣坊只得用了普通缂丝缝制,还望娘娘恕罪。”

&ep;&ep;沈棠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ep;&ep;宫中所取所用皆按位份领取,如孔雀羽线这般稀少之物,唯有中宫可用,如今却说用完了?

&ep;&ep;宫里边的弯弯绕绕,纵是沈棠一个未嫁女也是省得的,尚衣局此番作为未免太过狂悖。

&ep;&ep;沈棠冷了脸道:

&ep;&ep;“我只是个跑腿的,既然姚掌司未能按照皇后娘娘吩咐当差,也无需同我解释。今儿个这吉服我就不拿了,还劳烦姚掌司亲自送去昭宁宫,同皇后娘娘解释才是。”

&ep;&ep;沈棠这番话说的在理,将这事儿原封不动踢回了尚衣局,她可无权代姨母恕他们的罪。

&ep;&ep;姚掌司原以为这沈氏女不过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却不想竟如此不好打发,顿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ep;&ep;沈棠也懒得理她,转身就准备走。

&ep;&ep;却见那钟粹宫玉湖饶有兴致地盯着她们,眼底满是幸灾乐祸。

&ep;&ep;茯苓见状想上前理论,终是被沈棠拦了下来。

&ep;&ep;沈棠意味深长地看了那端屉一眼,带着茯苓出了尚衣局。

&ep;&ep;昭宁宫满院幽绿,宫门巍峨,再往里头瞧,紫檀屏风树立殿前,隐隐飘着淡香。

&ep;&ep;沈棠踏入殿内,未行几步,转眼脚边就碎了一盏白瓷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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