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只见上头写道:

&ep;&ep;——以孤元寿,换取其命,只求来世。

&ep;&ep;宝碟哐当应声落地,身后传来脚步声。

&ep;&ep;沈棠回过头,原本跟在身后的绿芜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名陌生的小沙弥。

&ep;&ep;他对沈棠露出一个笑容,拱手一礼,“女施主,小僧等您很久了。”

&ep;&ep;“小师傅,你在等我?”

&ep;&ep;沈棠觉得有些奇怪,她与这名小沙弥认识?

&ep;&ep;小沙弥望向沈棠身后的苍天大树,缓声道:“施主可知这棵树的来历?”

&ep;&ep;沈棠摇头,“不知。”

&ep;&ep;她对寒山寺不了解,自然不清楚这棵树的故事。

&ep;&ep;小沙弥收回目光,用与其年龄不匹配的嗓音淡淡道,“沧海之中,有度朔之山,上有神木,此树生长千年,盘根错节绵延三千余里,传说在其东北方向就是冥界的入口,以鲜血为引,用寿元交换,能求重来一世。”

&ep;&ep;沈棠一颗心猛地一跳。

&ep;&ep;小沙弥道:“贫僧也不知道传说是真是假,只是忽然有一日,此处的宝牒彩绸消失不见,便是连原先茂盛的树枝,也在一夜间全数枯萎。”

&ep;&ep;沈棠攥紧手中的帕子,眼中瞳孔巨震,猛然回头看向许愿树。

&ep;&ep;两宝碟孤零零的挂在枯萎的树枝上。

&ep;&ep;再回头时,小沙弥已消失不见,绿芜好端端的站在她身后,仿佛方才一切都是沈棠产生的幻觉。

&ep;&ep;……真的,有求得来生的可能吗?可若是没有,她怎么就重活了一世了?

&ep;&ep;沈棠一时分不清方才那一切,到底是虚是幻。

&ep;&ep;她怀着心事跟庄氏沈臻汇合了。

&ep;&ep;上一回没吃到的素面此刻进得口中,也尝不出任何滋味。

&ep;&ep;在回去的马车上,沈臻见她无精打采,关切问道:“棠棠,你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吗?”

&ep;&ep;沈棠摇了摇头,勉强笑道:“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你方才和陈公子见面的时候,我在寒山寺逛了好大一圈。”

&ep;&ep;沈臻点了点头,道:“那你靠在我身上一会儿,离忠勇伯府还有一段路程呢。”

&ep;&ep;沈棠闭着眼睛昏昏欲睡,感觉有很多景象在眼前闪过,却怎么都抓不住。

&ep;&ep;回到扶风苑后,她也没有胃口用晚膳,整个人迷迷糊糊地继续躺在床上睡。

&ep;&ep;这回睡的比在马车上更沉了。

&ep;&ep;沈棠再一次陷入前世的梦境里。

&ep;&ep;她走在九华殿中,脚下如坠云端,浮浮沉沉。

&ep;&ep;一路上的面孔都是曾经在东宫时的熟悉面孔。

&ep;&ep;他们见了她,没有鄙夷,也没有不屑,仿佛看见了她,又仿佛没看见。

&ep;&ep;沈棠觉得很奇怪,这样的东宫让她熟悉又陌生,然而她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继续往前走,直到她看到飘着白色的缟素,心下这才恍然。

&ep;&ep;原来是在办丧事啊。

&ep;&ep;还未等沈棠深想是在办谁的丧事,她驻足在曾经居住的陶然居门前。

&ep;&ep;沈棠满心的抗拒,可身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牵引着往里面走,整个人踉踉跄跄的摔了进去。

&ep;&ep;里头空荡荡的,只有一道孤零零的身影背对着她坐在案前。

&ep;&ep;那人一身素白,手执狼毫笔,此刻正提笔蘸墨,在宣纸上落下一笔又一笔。

&ep;&ep;竟然是宋凝。

&ep;&ep;他还是那一张清隽俊美的脸,可却苍老了很多,双鬓已然染成一片白霜。

&ep;&ep;沈棠僵直着身子上前行礼,却见他像是没有发觉她一样,目光转向门口。

&ep;&ep;沈棠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裴琰。

&ep;&ep;裴琰上前几步,低声道:“殿下,奴才亲眼瞧着傅明珠喝下了毒酒,安远侯府与定国公府也已伏诛,下了大理寺诏狱。”

&ep;&ep;宋凝自嘲地轻笑一声,声音低哑:“就算傅明珠死一百次,她也回不来了。”

&ep;&ep;裴琰张了张唇,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殿下……那件事,奴才也准备好了。”

&ep;&ep;沈棠还未明白裴琰说的那件事是什么意思,便觉眼前一黑,再次恢复意识时,她又回到了寒山寺。

&ep;&ep;许愿树下。

&ep;&ep;阴铁块般的乌云同山连在一起,一道银蛇似的闪电划破天际,仿佛大地都要分成两半似的,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犹如鼓声阵阵,酝酿已久的大雨倾盆而下,噼里啪啦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