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两个成年男人不方便并排,便由万原在前头,握住齐烬的手腕带着他走。

&ep;&ep;小巷子里因墙体的遮挡,没受到一点阳光,走在其中有些莫名阴冷的感觉。

&ep;&ep;一直走了快三分钟,他们才来到尽头。

&ep;&ep;视野突然开阔起来,他们从阴影中走到阳光下,映入眼帘的是几栋破败的小院子。

&ep;&ep;万原指着最左边的那栋:这就是我以前的家。

&ep;&ep;后来万光成离世后,这里也没法再称之为家。

&ep;&ep;齐烬迟疑地问:这里已经废弃了?

&ep;&ep;万原家这栋小院子保存得尚还完好,墙体脱落得不是很严重,但另外一边的院子都已经塌陷了小部分。

&ep;&ep;对,说是要拆掉重建。万原笑了笑,好几年前就在说了,但一直没有实行。

&ep;&ep;小院子被铁门笼在其中,通过铁门缝隙还能看见里面的光影。

&ep;&ep;中间的石子小路上飘着枯叶,左边的泥地上杂草丛生,右边竟然还有一个葡萄架,葡萄的枝蔓的攀腾在上面,绿茵茵的。

&ep;&ep;齐烬有些惊奇:家养葡萄不会被冻死吗?

&ep;&ep;北方冬天气温低,他一直以为并不适合种植葡萄。

&ep;&ep;葡萄冬天也不长啊。万原失笑,这葡萄架好多年了,根老也防冻。

&ep;&ep;齐烬点点头:可以进去吗?

&ep;&ep;万原有铁门钥匙,当然可以进去,但他还是摇了摇头:这里现在算是危楼,进去不安全。

&ep;&ep;齐烬表示理解,虽然有些遗憾不能见见万原小时候生活的环境,但也没想强求。

&ep;&ep;他余光瞥见旁边有危楼提示语,也严禁进此处玩耍。

&ep;&ep;那我们晚上住哪?

&ep;&ep;要将就一下,我们得住宾馆。

&ep;&ep;万原带着齐烬从另一个出口穿出去,又是一条宽敞的马路。

&ep;&ep;路对面就有一个小宾馆,登记还得从旁边的楼梯上二楼。

&ep;&ep;当他们说只开一间房的时候,前台大姐还惊奇地看了他们一眼。

&ep;&ep;虽然这家宾馆外面看着位置挺隐蔽,环境招牌都一般,但屋内收拾得还挺干净。

&ep;&ep;房间里的窗户打开,可以看见后方的小院子,两边都是居民楼,下面还有小孩子的嬉笑打闹声。

&ep;&ep;【秦昔没想到还会回来,且这么快。

&ep;&ep;他三十三岁了,没有成家,只有一份还算不错的事业。

&ep;&ep;前段时间苏明有联系他,试探地问他要结婚了,他能不能回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ep;&ep;秦昔拒绝了,给的回复是工作太忙,没时间回去,但份子钱一定到位。

&ep;&ep;言语间的客套疏离得就像是普通朋友。

&ep;&ep;其实这三年来,秦昔想起苏明的时间变少了很多,他工作越来越忙,每天奔波忙碌,根本无闲暇想其它的事。

&ep;&ep;只有偶尔午夜梦回间,他会梦见少年时光,和苏明一起开怀敞笑的日子。

&ep;&ep;他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他再也遇不到一个可以替代苏明的人,只能一个人孤单地在异国他乡度过青年阶段,或许到了中年,会因为想念母国而回去,然后依旧一个人,孤寂到死。

&ep;&ep;但好在他早有准备,这十几年的时光里,也早已习惯这样的日子。

&ep;&ep;直到一纸医院的通知书打破了平衡,秦昔看着上面医生飞扬的字体,甚至都没感觉到惊讶难过,只是很平静地想,他得回去了。

&ep;&ep;在大洋彼岸活过了最精彩的年岁,总不能到死骨灰都留在彼岸。

&ep;&ep;秦昔辞了职,他积蓄挺多,走之前给之前认识的流浪猫买下了一年的猫粮和罐头,嘱咐旁边热心的小店老板帮忙投喂一下。

&ep;&ep;他买了回国的机票,唯一的念头是想着再见苏明一面,如果能见证他婚礼上的幸福时刻也不错,然后再找一个能信得过的人,帮自己处理一下后事。

&ep;&ep;至于积蓄,他已经没什么亲人了,苏明约莫也看不上这点钱,那就捐给慈善机构。

&ep;&ep;秦昔抱着这样的心思,在熟悉的街道上偶遇了失魂落魄的苏明。

&ep;&ep;两人愣愣地对视着,都是猝不及防。

&ep;&ep;苏明张了张口,半晌后才问: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打算回来。

&ep;&ep;秦昔微顿,随后笑了笑:你结婚,我怎么也要给这个面子。

&ep;&ep;在死亡面前,没什么可放不下的。

&ep;&ep;秦昔坦诚地祝福苏明的新婚,但对方却有些挫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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