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仲春四月,一场倒春寒过后,气温终于缓缓回升。

&ep;&ep;4月17日,周六。

&ep;&ep;今日的天气不太好。

&ep;&ep;半夜时起了雾,日照穿不透阴云,清晨六点十分,奉兴城笼罩在一片灰霾之中。

&ep;&ep;老城区的一条胡同里,一扇铁闸门拉开了一条缝,一个身穿深棕色风衣的男人拉着行李箱,侧身走出。

&ep;&ep;他的动作很轻,显然是不想惊动旁人。

&ep;&ep;但当他回身打算关门时,一个年轻的男声响起。

&ep;&ep;“这就要走了?”

&ep;&ep;风衣男闻声抬头。

&ep;&ep;一个青年披着睡袍从玄关拐出,捂嘴打了个哈欠。

&ep;&ep;他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身材高挑,五官精致,高鼻薄唇,眼形轮廓深且舒展,眼角带着微微上挑的弧度,皮肤瓷白,头发和虹膜都是栗色的,整个人给人一种色素浅淡的感觉,有点像混血儿。

&ep;&ep;“嗯,七点十五分的高铁。”

&ep;&ep;拉着行李箱的男人点了点头。

&ep;&ep;“一路顺风。”

&ep;&ep;青年回答得很干脆,末了还朝对方挥了挥手。

&ep;&ep;“……”

&ep;&ep;风衣男略一犹豫,还是忍不住问道:

&ep;&ep;“那你……的时候要怎么办?”

&ep;&ep;他中间有个词说得很含糊,不过青年听懂了。

&ep;&ep;“没关系,反正下个月师傅就会安排新人过来。”

&ep;&ep;青年弯起双眼,微微一笑。

&ep;&ep;“在那之前,总会有办法的。”

&ep;&ep;风衣男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ep;&ep;“那……”

&ep;&ep;他长叹一声:

&ep;&ep;“北泉,你自己多保重,再见。”

&ep;&ep;说完,风衣男便拖着行李箱,走进了雾蒙蒙的老旧胡同之中。

&ep;&ep;……

&ep;&ep;被称作北泉的青年站在玄关处,抱着胳膊,一直目送风衣男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为止。

&ep;&ep;“唉,第三个了……我真是个渣男。”

&ep;&ep;他伸手抓了抓自己栗色的头发。

&ep;&ep;“不过那啥的时候缺人这问题,还真得解决一下。”

&ep;&ep;北泉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回身走到玄关旁的一张桌子前,弯腰在抽屉里翻了一阵,找出一支麦克笔和一张a4纸。

&ep;&ep;拔开笔盖,他挥笔写下一张招聘启事:

&ep;&ep;三途川广播公司现诚聘助理一名。

&ep;&ep;性别、年龄不限,无需工作经验。

&ep;&ep;要求身体健康、胆大心细、能熬夜。

&ep;&ep;薪酬待遇面谈。

&ep;&ep;&&&&&&&&&

&ep;&ep;“小哥,前面那片在修路,单行道还得从旁边绕。”

&ep;&ep;出租车司机趁着红灯的间隙回头,对坐在后座的乘客说道:

&ep;&ep;“你看我在路口停车行吗?你往里走几分钟就到了。”

&ep;&ep;坐在后座的卫复渊皱了皱眉,脸上带出些不耐烦,不过还是点了头。

&ep;&ep;“嗯。”

&ep;&ep;他应了一个单字。

&ep;&ep;出租车在路口靠边,卫复渊下了车,打开手机导航,确认了一下方向,穿过一片挖得坑坑洼洼的路基,拐进了一条胡同里。

&ep;&ep;卫复渊是土生土长的奉兴人,但他是个家里有矿的富二代,打小住的就是新城区里的大公寓,在他的记忆中,到这附近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多半只是凑巧路过而已。

&ep;&ep;作为一座千年古都,奉兴城的老城区还依稀保持着当年的格局,街区方方正正、胡同阡陌交通,建筑物也都十分低矮。沿街大部分的房子楼龄已超过三十年,虽经多次翻修,依然掩不去岁月的痕迹。

&ep;&ep;卫复渊一边走,一边低头看手机。

&ep;&ep;胡同里的信号不太好,延迟严重,冷不丁低头,常常会发现定位的小三角突然跳了一截。

&ep;&ep;人生地不熟,导航又不好使,于是二十分钟之后,卫少爷理所当然的迷路了。

&ep;&ep;他站在某条不知名的逼仄胡同串子里,暴躁地反复刷新着手机。

&ep;&ep;但不管他切到哪个地图,不是提示网络连接失败,就是光标抽风了一样乱闪,两次定位能差距半公里以上。

&ep;&ep;“艹!”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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