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能看见“神力”的本质,所以她的力量也最接近神力而非巫力。

&ep;&ep;她从没告诉别人这一点,连她最好的朋友妫蝉都不知道。

&ep;&ep;因为他人一旦知道……她本人的血脉立即会成为四方争抢的目标。将有无数人狂热地渴求与她诞下后代,哪怕明知道祭司的力量很难通过生育传承。

&ep;&ep;裴沐浑身紧绷,笑意也紧绷。她手中的青藤杖僵直着,顶端镶嵌的白玉内部已经有烟雾悄然沸腾。

&ep;&ep;“无须紧张。”大祭司安抚似地压了压手掌,话语里那分细雪一样的冷淡却萦绕不去,令他的安抚多少打了折扣。

&ep;&ep;“裴沐,不要紧张。我也能看见。”

&ep;&ep;简洁的、不含任何情感的话语,本该像冷冰冰的石头,却在此刻奇异地成为了定心针。

&ep;&ep;裴沐一怔。大祭司也看得见?对……也很正常。他力量强横,说看不见才让人生疑。

&ep;&ep;再一想,她本就打不过大祭司,何况这里还是星渊堂,里里外外都是扶桑部的祭司。担心也是白担心,不如不担心。

&ep;&ep;这么一想,副祭司大人立刻心安理得地松了一口气。

&ep;&ep;她叹了一声:“大祭司,您一口气说完呀,真是吓死我了!”

&ep;&ep;“……还要多多静心凝神。”大祭司抿了抿唇,毫无血色的薄唇倒是略泛出了点血色。

&ep;&ep;“是是是。”裴沐毫无诚意地应下,开始专心吹捧大祭司,“哇,大祭司也能看见神木经络,真是太厉害了!大祭司一定看得比我清楚多了,唉,我是萤火之辉,大祭司是皓月之光,我实在不值一提,您千万别放我在心上。”

&ep;&ep;最好连她能看见经络的事也一起忘掉。

&ep;&ep;“心思浮躁。”大祭司毫不动容,反而皱眉斥了一句,“你……罢,日后再说。”

&ep;&ep;他道:“裴沐,我需要你当我的副祭司,就是为了神木。”

&ep;&ep;“神木?扶桑部的神木?”裴沐上下打量了树木几眼,“这……若是可以,我很乐意能为大祭司效劳。可大祭司将神木照料得很好,我看不出有什么需要我插手的地方。”

&ep;&ep;一株神木通常只有一位祭司,否则会分散神木的力量,不仅无法支撑祭司发挥实力,更可能因气息冲突而损害神木生机。

&ep;&ep;虽然说,扶桑部的神木吸收了许多部族的神木枝条,才会长得这么高大,但它们既然融为一体,那自然只能算一株。

&ep;&ep;它的祭司……自然也只能是大祭司本人。

&ep;&ep;“便说你心思浮躁。”

&ep;&ep;大祭司眉心的纹路又拧出来了。

&ep;&ep;他忽然伸出手,轻轻搭在裴沐肩上。后者本能地一僵,忍着才没跳起来。

&ep;&ep;“看。”他只盯着神木,说了这么一个字。

&ep;&ep;裴沐按下心思,尽量忽略肩上的触感,只去感受从他掌中传来的一丝作为引导的神力。

&ep;&ep;大祭司的力量不同于她曾遇到的任何一种:并没有她以为的霸道,反而清冷干净,如盛夏时山顶融雪,就是这么清凉舒爽的一股冷意。要说哪里不好,就是太过寒凉了。

&ep;&ep;雪水般的凉意连接了她和眼前的神木。

&ep;&ep;裴沐凝神去看。

&ep;&ep;她忽然屏住了呼吸。

&ep;&ep;在她的视野中,这棵原本生机顺畅、枝叶招摇的参天巨木,突然变得……四分五裂起来。

&ep;&ep;并非是摔碎的龟甲那样的四分五裂,而是像一个没有拼好的傀儡娃娃:这里的枝条和主干分离,那边的叶片也只是虚虚停在枝头。

&ep;&ep;原来,这看似一整棵树的神木,实际竟然是各部分分离的。

&ep;&ep;“这是……”裴沐晃神片刻,立即反应过来,脱口道,“难道各个部落的建木并未真正融合?!”

&ep;&ep;大祭司收回手。他下颔绷紧,良久,才轻轻一点头。

&ep;&ep;“正是如此。”

&ep;&ep;裴沐一时说不出话。

&ep;&ep;这个消息……太大了。

&ep;&ep;没有真正融合的建木枝条,本质就还是许多株不同的神木。虽然都叫“建木”,但如果不好好梳理经络、联通不同枝条的力量,而只是勉强将它们拼凑在一起,那不仅不能得到更加强大的神木,反而会因为力量冲突,而反噬供奉它们的祭司。

&ep;&ep;裴沐曾见过被神木反噬而死的祭司。

&ep;&ep;光是一株神木反噬,就已经是那样凄惨的死状。那独自支撑的大祭司……

&ep;&ep;“你……”她不笑了,小心翼翼地问,“你既然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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